对于伊海涛当天的安排,楚天舒是熟记于心的,他说:“九点,土地局杜局长要向你汇报工作,十点要主持例行办公会,九点半左右有二十分钟的空当。”
伊海涛说:“行,那你就安排他九点半过来吧。”
上午九点二十分,袁志超准时到了楚天舒的办公室。
送走了土地局的杜凭风,楚天舒就将袁志超带进了伊海涛的办公室。
袁志超汇报了要在江北开发区建分校的想法,得到了伊海涛的肯定和支持,并感叹说,如果政府各部门的领导都能像袁志超这样解放思想,开拓进取,青原市的各项工作一定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至此,蓝天幼儿园、市实验小学和光明中学将在江北开发区设立分校的事就这样提上了市政府工作的议事日程。
袁志超临走之前,又专程来到楚天舒的办公室,告诉他昨晚上已经联系上了光明中学的校长牛向前,万国良儿子中考成绩出来之后,他会把牛向前约出来一起坐坐。
楚天舒说了感谢的话,又低声问,袁局,和伊市长谈得怎么样?
袁志超没有说话,笑逐颜开地向楚天舒竖起了大拇指。
例行办公会议开到了十一点半,结束之后,伊海涛去了市委办公大楼,向朱敏文汇报了近期工作情况。
中午在小食堂吃完饭之后,楚天舒和伊海涛回到办公室。
伊海涛准备休息之前,对楚天舒说,几所学校在江北设立分校的思路,朱书记基本赞同。小楚,其他方面的工作你抓紧和少磊商量落实。
伊海涛没有明说,但楚天舒明白,他要自己抓紧落实的应该是摩丹投资集团向世纪阳光注资的事。
楚天舒说:“这一周没有彭教授的课,我想下午就赶去临江,和摩丹投资的华宇初步接触一下,尽快促成他派员来青原考察。”
下午伊海涛要出席一个剪彩仪式,晚上要参加一个招待宴会,类似这种活动,楚天舒可参加可不参加。
伊海涛就同意了。
楚天舒从伊海涛的办公室退出来,马上和卫世杰联系。
卫世杰一早上就去了临江,接到楚天舒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临江高铁站等候接站。
按照楚天舒提供的图片和视频,他托朋友花了高价从北京的宠物市场物色到了一条和毛毛非常接近的吉娃娃母犬,又派专人从北京带了回来。
楚天舒听了,十分高兴,他让卫世杰接到吉娃娃之后,不用返回青原了,就在名流大酒店订个房间,等他把伊海涛送到剪彩仪式现场之后直接赶往临江和卫世杰汇合。
与卫世杰结束通话之后,楚天舒又与华宇通了一个电话,约定了在名流大酒店见面的时间。
第464章 淑女一点
刚刚进入初夏,临江市的暑气已经浓重得有如一朵灼灼盛开的花,到了下午五点半,也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
天上看不见一丝的云彩,一碧如洗的晴朗。
岳欢颜走出省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长时间地呆在冷气充足的办公室里,突然间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给裹挟了,和从温暖的居室中来到冰冷的户外一样,冷暖骤然的变化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一条藏青色的长裤,一件宝石蓝色的低胸收腰的纱绸短衫,将头发高高绾起,配一个宽大的墨镜,半高跟皮鞋,像很多单身的上班族一样的装束,可是穿在岳欢颜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这一个哆嗦打得让岳欢颜很不爽。
不,不是不爽,而是带着一股哀愁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过。岳欢颜周末的好心情突然之间被郁闷破坏殆尽。
她快步走到停车场,开着途观就回了家。
一进门,岳欢颜破天荒地没有去看毛毛,而是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空调,拉上所有房间的窗帘,闭合上卫生间的百叶窗,将阳光和暑气关闭在了室外。
岳欢颜将毛毛从它的窝里放了出来。
毛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走到岳欢颜的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脚背,那痒嗖嗖的感觉很是美妙,毛毛欢快的情绪感染了岳欢颜,令她暂时忘却了下班时的不快。
她给毛毛洗了个澡,用吹风机细心地吹干了它的毛发,然后将它放在了阳台的藤椅上。
藤椅在微微的晃荡,毛毛闭上了眼睛,一副惬意享受的样子。
岳欢颜微笑着说:“毛毛,听话,妈妈洗澡去了,你好好地呆着。”
毛毛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岳欢颜,又闭上了。
岳欢颜进卧室取了内衣,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凉,又打开衣橱取衣服,蓦然看见了角落里挂着的那条纯棉的白地碎花的睡衣,那是华宇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用暑假打工赚来的钱买的。
可是,岳欢颜还没有来得及试穿给华宇看,他便去了法国,在二十岁那年与他舅舅的养女缔结婚约,成了摩丹投资集团的法定继承人。
这一去就是十二年,杳无音讯。
岳欢颜保留着这件睡衣,挂在了衣橱的最角楼,犹如那一段感情封存了起来,再也没有碰过它,甚至在她从衣橱里取衣服都要刻意去回避它,今天却无意间触碰到了,顿时有着酸楚楚的感觉。
这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今天是怎么回事?那种哀怨的情绪再次涌上了心头。
岳欢颜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给楚天舒找换洗衣服的时候,把这件睡衣也顺手挪动了位置,从原本不容易看到的角落移到了相对显眼的地方。
岳欢颜毫无来由地特别想穿上这件睡衣的冲动。
华宇的海外归来,也打开了岳欢颜记忆的闸门,她打开衣橱,取出睡衣。虽说它是没有尘埃的,可她还是用力抖了几下,才把它从头套下。
这件睡衣除了胸有点微微的紧之外,长度、腰身还正合岳欢颜的形体。她穿上的那一瞬,有点心动过速,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青涩岁月。
她站在衣橱内嵌的穿衣镜前,看着自己。
在柔和的光线下,这质地普通,式样老旧的睡衣勾起了岳欢颜过往的记忆,情窦初开的少女曾经朴素而浪漫的爱情就像一条在月夜下泛着波痕的河流,清幽动人,暗香袭人。
毛毛在阳台上汪汪的叫了两声,把岳欢颜从美好的回忆中唤醒,它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走过去,把毛毛才藤椅中抱了起来,懊恼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毛毛闭着眼睛,在她的胸前拱来拱去,既像是撒娇,又像是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