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柳青烟也不含糊了,她与宋姐一起替楚天舒挡了不少杯,加之她们说话寒暄笑容可掬,举手投足大方得体,你来我往巾帼不让须眉。
酒桌上有敢放开了喝的美女,一帮大男人比平时话多了许多,比着豪情,比着幽默,比着献殷勤,这酒想不喝大都不行。
不过,他们的目标主要还是针对楚天舒,并没有与柳青烟和宋姐有太多的纠缠,毕竟刘副局长下的命令是要与楚天舒加深感情,并没有让他们与美女们加深感情。
第一个告饶的是廖老师。
第二个倒下的是小秘书。
第三个over的是杨所长。
真是有意思,这酒桌上喝大的顺序也是按级别来的。
恶虎终究斗不过群狼,这一场酒整下来,还是彻底把楚天舒整晕了。
楚天舒依稀记得,最后是刘副局长亲自开着警车把他和柳青烟送回了宾馆。
进了宾馆,上了电梯,楚天舒眯着眼睛,头一阵阵发晕。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
楚天舒突然感到肩膀上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他下意识往外侧侧身体,可对方贴靠他得更紧了。一缕头发伴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在他脸颊上摩挲,同时,还有一只温暖的小手摸过来抓住了他冰凉的手。
是柳青烟!是她靠在了他的肩上并抓住了他的手!
楚天舒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心里突然震撼一下,仿佛过电一般,他想抽回那只手,但被她攥得很紧……
后面的事,楚天舒记不清楚了。
来按门铃的是王永超。
耿中天为了赶上今天上午的课,昨天夜里就定下来一大早就返回临江,七点半左右就到了省委党校。
楚天舒起了床,房间里弥漫着酒气,他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
天阴着,城市的雾霾一股一股滚腾着,喧嚣中暗藏着庸倦。四周的景物显得支离破碎且模模糊糊,远眺的街景还有一线的迷离,街面上的车连成了一片,喇叭的鸣叫声让人感到有些烦躁不安。
洗漱完毕,下楼到餐厅吃早餐,柳青烟早到了,看见楚天舒,微微一笑。
楚天舒的心一阵怦怦乱跳。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清道不明。难道仅仅是因为昨晚上在电梯里靠了一下肩膀,抓了一会儿手吗?
吃过早餐,收拾东西往回返。
上班高峰过了,路上仍然堵车,出城上绕城公路,平时用时只需十分钟左右,今天却用了二十分钟。
好不容易上了高速,又赶上雾霾浓重,能见度不足二十米,据交通台广播,说是邻省的农民燃烧秸秆,殃及周边好几个省市,高速上车辆一辆挨着一辆跟着走,除了开着雾灯,大都亮起了双闪。
楚天舒坐靠在后座上,有些焦虑地说:“看来,中午也到不了。”
马国胜没吱声,瞟一眼仪表盘上闪烁着的液晶石英钟,见快十点了,踩着油门的脚住下稍微用了用力,商务车微微轰鸣了一下,双手娴熟地拨着方向盘,超过了前面的一辆面包和一辆后八轮的货车。
这时,车上几个人的手机先后滴滴起来,连马国胜的也不例外。
马国胜看了看车外,嘀咕道:“又没有出省,群发什么信息。”
楚天舒、柳青烟和王永超不约而同地掏出了手机,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疑问。
短信的内容是:“城关镇卫生院治死人了。”
柳青烟捏着手机回了头,王永超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楚天舒。
此刻,楚天舒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故意传播扩散这个消息。
还没等楚天舒说话,手里的手机叫了起来。
楚天舒接通了手机:“喂,请问……”
“楚书记……”这声音有些颤抖,有几分惊慌,“楚书记,不……不好了……”
这名男子的声音完全变了形,像是大难临头,又像惊恐万状,以至于楚天舒辨别不出这个奇怪的声音会是谁的。
“怎么啦!”楚天舒说:“慢慢说,你是谁?”
“楚书记,我是城关镇卫生院的戴贵清……”电话没声音了,楚天舒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挂断电话,而且听得出对方的环境一片吵闹。
“怎么不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天舒急了,但他极力保持沉着镇静。
意想不到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冷静意味着一个领导干部的成熟。
雾霾逐渐在消散,马国胜为了不让噪音影响楚天舒的通话,稍稍踩了踩刹车。
楚天舒立即向他做了了手势,示意他加速前进。
“楚书记,不好了,”戴贵清像是哭着说:“出事了,出人命了……”
“什么什么什么?”楚天舒一改往日的沉着和镇静,一边急切地问,一边把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抹了一把脸上冒出来的汗水。
而此时,柳青烟和王永超几乎不约而同地朝楚天舒看过来,凭他们对楚天舒的了解,刚才的电话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电话,否则,楚天舒不会如此的失态。
戴贵清声音嘶哑着,显得十分的微弱,他慌慌张张地说:“昨天下午送进来一个摔伤了腿的小学生,处理完伤口之后,半夜突然没了心跳……”
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是门被踢开了的声音,紧接着,是一片乱哄哄的叫骂和哭喊声,然后,是手机被摔在地上碎裂的一响,再也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