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乐被几个村民拉着往后拽,不忘加入他们的话题,一股脑地把自己的疑问一一抛出,“你哪里找来的狗,用的什么信物,给了什么好处,什么时候训练的?…”喊话声被一阵闷哼声所代替,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江清峰关爱智障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地闯进眼中,闻乐趴在地上粗喘着气,钻出包围圈,站在一旁朝江清峰鼻孔里出气。
一群村民叠罗汉式地一个压一个,半晌之后才发现 ,目标早已经脱离,在另一个方向谈笑风生。
妇人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转为低声呜咽,这一刻她不在是助纣为虐的杀人凶手,紧仅仅是个可怜的母亲,抚摸着孩子渐渐冷却的体温,发出悲怆的沙哑哭泣。
场内无不动容,小小的孩子不懂是非,不辨善恶,只因母亲一句简单的命令而躲在人群中远远观望,他甚至不能提醒那曾经把自己搂在身上的哥哥姐姐,小心身后。
年元瑶冲过去一手托起孩子的腰,另一手搭在孩子脉搏上,倾身靠近胸膛,直到感觉到那微弱的心跳声,粲然一笑,抱着孩子冲向封玄霆。
女人发了疯地撕扯着她的袖子,头发,企图把孩子抢回来,年元瑶无比耐烦,一声怒吼,“他还没死!”转身继续向前奔去。
女人怔愣在狂风撕裂的声响中,只听到那年轻女子最后一句话,“而你差点害死了他。”
她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她明明那么爱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害他呢?她不过是教给他谋生的方法,她不过是告诉他不要轻信他人,她不过是教会他要袖手旁观,尽量保全自身。
这又有什么错呢?明明是那些人错了,那些人拉着他的孩子走向了另一边,从她身边抢走了他,教会他反抗,教会他顶嘴,教会他欺瞒,明明是他们错了。
可是如果自己不帮助那几个村民隐瞒,这群外地人就不会过来,如果不是自己贪心钱财,她就不会让村长有机会再杀人,如果她不带阿宝过来,那么他就会好好活着,可惜没有如果,因果循环,一切都因自己而起,是她,差点杀了自己的孩子。
恐怖的哭喊声在耳边炸裂,带着满腔说不出的悔恨与苍凉,沿着每一条小路,划过每一寸土地,经过每一条河流,树叶在风中哗啦啦做响,与那场孤独的呐喊形成二重奏,穿越人海,穿破天际。
年元瑶回头望了一眼女人,面无表情转过身去,江清峰和闻乐暂时为他们形成了一个新的保护圈,她和封玄霆在中央,带着阿宝。
年元瑶将孩子放下来,让封玄霆拉住孩子的肩膀,不让他向前栽去,她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字一字铿将有力,“待会你往他体内输些内力,我在身后,我们俩同时动手。”
封玄霆看着手里肥嘟嘟的脸颊,再看看年元瑶微微冒起薄汗的额头,沉声应道:“知道了。”
两人同时动手,一人在胸前,一人在背后,热气从周身冒出来,封玄霆隐隐皱眉,那孩子的经脉要断了,普通的内力根本无力回天,村长那背后一掌应当下了死手。
“没救了。”他呢喃着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