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听到一句句低声诵念，眼眶有些晶莹，不敢抬头看。

蓬！蓬！蓬！

又是一个瞬息过去了。

至高战场，处处是残骸尸骨，已经陨落了三分之一的至高存在。

终于。

韩东又收到信号。

要知道他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强忍着不出手，就是为了这一刻！！！

至高伤亡惨重，星宙霄那边也是伤亡巨大，两败俱伤，只不过人族更惨……事实就这么残酷，至高战场的胜负，除非大获全胜，否则对最终结局产生不了太大影响……真正决定人族存亡的是天尊战场，摧毁原初武器，又可以间接灭杀百位神罗至高，付出再大代价都值得。

“第二件原初武器——”

“柃天——”

神色萎靡的韩东站起身，无尽高涨的凶残气势席卷了整个至高战场，他牙齿都咬碎，一头扎入侧方，跳入微观存在能，离开至高战场！

移动！

他到了天尊战场！

“天……”

韩东五指绷紧，使劲浑身解数的左手五指抓下去，柃天有了防备，表层加固不少，他那指尖就开始寸寸崩断，露出那晶莹骨骼的断裂之处，摩擦着柃天表层，硬生生划破：“天也得塌！”

嘭。

他掌心抵住柃天的武器表面，无穷无尽存在能，狂涌而出。

柃天，状若天地间帘幕，这是以封印囚禁为主的原初武器，若是跟古衣刃配合，大天尊都要亡命。

“我！要！这！天！塌！”

韩东五指断裂，连心剧痛，他却毫不在意。

“抽！离！”

韩东没有回头看，但内心却明白多少位人族至高为他战死，滚烫的血液流动，狂怒的心脏窒息，他一下子抽出这件原初武器的一小半存在能。

柃天淡化了不少。

仿佛不再是客观真实的三维事物。

“撤！”

耳边响起刀痕大天尊的警告，韩东欲回至高战场，却看见一卷圣典缓缓展开，好似画卷铺开，又似白纸黑字一点点卷起虚空，竟是将柃天卷起，卷入圣典之内，合在书页之间。

隆！

原初武器、柃天粉碎！

同一时刻，一朵花儿在盛开，花瓣飘零，落向三位大天尊，又有一张闪耀着黑白二色的圆形网格，兜住了韩东的所有去向与退路，豁然收拢，要将韩东收起。

原初武器——七夜渊花！

原初武器——终焱审判网！

“梦回！”

负责应对终焱审判网的拜穆天尊急忙施展梦幻之力。

“苍生噩梦！”

拜穆的确尽力了，梦幻之力，对于终焱审判网的作用有限。毕竟那是由百位神罗至高亲自驾驭，笼罩百位至高的庞大梦境，天尊也难以维持。

他脸色彻底变了。

好像在犹豫。

“唉。”

“梦醒方知人不见……我也可以是韩东。”拜穆天尊眸光闪烁了一下，梦幻之力在蒸发，梦幻道则在哀鸣，他竟然在原初武器的笼罩之下，跟韩东移形换位，以己身，代替韩东。

拜穆抬起头，直起腰背，仰望那张圆形巨网散发着原始意蕴。

他又急匆匆瞥了眼前一刻自己所在位置。

放心了，也笑了，拜穆天尊高声道：

“我们能赢吧。”

“能。”

韩东沉声道，他亲眼目睹终焱审判网收起拜穆，再也感不到那个人的生机气息，只有那一声长啸，如梦一般的回荡：“生而为人，我愿为人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