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重生之娇娥锦绣 黑线 2725 字 1个月前

她想自己一心念着那柄玉梳子,是因为前世念着林天,那是一段无望的感情,最后连寄托都没有,就连那柄梳子也不知被谁拿走了,她什么都留不住。

皇帝在雨中观荷,也是和她一般有着执念罢。看着雨中之荷,念着许后,那段曾经获得又失去的深情。

便是刘病己做了九五至尊的皇帝,力排众议,让许平君做了和他同样尊贵的皇后,却一样保不住爱后的命。

情深奈何缘浅,只有将追思寄托在他物上。

娇娥听洛嬷嬷说起过,皇帝幼年过得凄苦,没有亲人,多亏有人相助,方活了下来,后来寻访到曾祖母,由史家抚养。

汉武帝后来下诏,让他在掖庭长大,和许后的父亲许广汉同住在一起,长大后的刘病己虽然聪慧,但喜欢走马斗鸡,三辅地区也经常去游玩,还做过游侠,没有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他。

许平君曾经许配给欧阳家,但在婚前对方暴病而死,尽管母亲反对,许平君还是嫁给了皇帝。两人打小认识,自然有许多故事。否则,刘病己不会在群臣力荐霍光的女儿为后时,下了一道诏书,寻找他穷困时使用的一把剑,暗示他不会舍弃糟糠之妻。

众臣子见圣意已决,只得上疏推举许平君为后。

可许平君做皇后不到三年,便被毒死,刘病己再怎么英明神武,一样保护不了他心爱的女子。

就算是灭了霍家九族,许平君也不会回来了。

人间至尊,一样也有着悲苦的执念。

娇娥心到手到,画了一副图,拿去给洛嬷嬷瞧。

嬷嬷只是笑:“虽然稚嫩,立意甚佳。”

送给年岁不大的长公主,稚嫩些也好,娇娥知道洛嬷嬷这是认可了这副画稿。

除了去正屋请安,她便诸事不管,只静心绣图。

林氏白日里偶尔过来看看,到了晚间,便督促着娇娥休息。

一时之间,赵府里赵大人在养病,大娘子在养心,林氏守着父女二人,也不出去交际,只偶尔有丞相府的属吏带些公文、要件来问问赵大人的意思。

赵义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是惬意。

直到有人告诉赵义,严延年已经疏通关节,准备随着冯奉世出使西域,将大宛国的来客送到伊循城,到了年底方能回转。

赵义惊呆了。

严延年离开了丞相府,严家的宅子也卖掉了,换了城东僻静处的宅院,总算是交上了京兆尹府要求的数目。

但严延年和赵义之间的帐还没有清算过,两人谁都没有提。

按理,两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若是严延年到现在还没明白是赵家捣了鬼,那就真是个傻子了。若是赵义到现在还不恨对方在他家后宅兴风作浪,意图乱了赵家的血脉传承,那就真是个圣人了。

可赵义和严延年一个不讨,一个不还,好像还是好友一般。

☆、第62章 心思

娇娥知道此事时,又已过了几日了。

她很懊恼,这一次出事,阿父阿母又将她当成了个不懂事的小娘子,最好关在家里绣花扑蝶,娇养着等着嫁人。

这样的事情父母都不再及时告诉她,问问她的意见了。

娇娥冲到赵义的榻前,有些生气地道:“阿父,你不问严延年将钱要过来作甚?难道还要留的一线好见面吗?”

“你懂什么?阿父……阿父忘了。”,赵义摇着方扇,脸上略略有些红,这是热的。

“阿父真是心宽。”,娇娥看了看阿母,林氏果然接过话来讲:“你阿父便是对仇人都是心宽的,对我们母子就未必了。”

“当着女儿说这些好吗?”,赵义拖长了腔调,表示不满。

他才是家主,难道摔断了腿就不受人尊敬了吗?

“阿父,严延年是什么人,您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不赶紧将他之前欠我们的都要回来呢?还要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日后他发达了,也不会因为我们曾经放过他一马对我们手下留情。”,娇娥焦躁地在赵义的病榻前绕来绕去。

赵义不满地斜睇了娇娥一眼,摇着方扇,慢条斯理地道:“你现在又有什么好办法?难道知道人家有了门路,专门上去讨要吗?别人会认为我赵义不容人,不念及旧情,不如……”

“不如等他从西域回来翻了身,我们再去要。”,林氏冷冷接过来。

这正是赵义想说的话,他这辈子最难过的便是“面子”这一关。

因为“面子”二字,他赵家的后宅被外人兴风作浪,又因为“面子”二字,他迟迟不愿意面对莽哥,也不想在众人面前揭破此事。

听话听音,赵义缩了缩头,闭紧嘴,摇起了方扇。

最难消受美人恩,在林氏的屋子里养病,自然是要让着她的,赵义只觉得越来越没有家主的威严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娇娥那日被父亲骂的懊恼,阿母的性子颇有些随风倒,赵义拿住这件事,箍住她,让她老实在家只做个娇娘子,什么事都不管,阿母定会赞同。

严延年彻底败了也就罢了,可事实证明严延年心中甚有丘壑,给点机会便能翻篇,阿父和阿母向来不是能趁胜追击之人。更何况娇娥还有些许私心在内,若是事事依着阿父,那日后的婚事怎么好。

日后难道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知道,都不插手,只乖乖顺顺地等着阿父将她许配人家,尘埃落定才知道嫁给谁?

娇娥今生是一定要想法子嫁给大表哥的。

只靠大表哥一个人努力,娇娥觉得不放心,虽然那日大表哥的话让她内心安稳了,但日后该怎么办,又让娇娥有了心结。

她今日来有提出自己看法的心思,暗地里也有些想找父亲的不痛快,免得让阿母处处都听着父亲的。

静了片刻,赵义又找出了其他理由来搪塞:“以前两人关系好,借出去的钱好几笔都没有留借据,也没有中人在场……”

“阿父,您难道忘了,全丞相府的人都知道您借给严延年一大笔钱呢,眼下严延年刚得了翻身的好机会,您若是为这个和他撕扯一番,影响了他的大事,严延年岂不是得不偿失,自然会想法子还上。若是等他得志了回来,您一样手中也没有借据和中人呢,到时候,还多还少可就由他说了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