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两人：“不管多少，这方圆千米，我势在必得！”

再次沉默，两人脸上的神色如同一汪深潭。良久，中村雅哉抬起头，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版权……什么时候能到？”

“十月一日开始拍卖，我还不知道是明标暗标，十月一日之前给你们消息。完成这件事，我立刻签约版权转让协议。”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泛红的眼睛似乎是它的背景，和田洋一如同被诱惑的恶魔使徒一般抬起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好……那我们就陪秦董玩一把！在中国政府的眼皮底下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我和和田君意见相同。”中村雅哉叹了口气，凝视着秦远峰：“秦君……你今天这番话……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了。”

“敢对自己的国家下手，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和外资联手，这是真正的商人才会做的做法。”他看着秦远峰说：“十月一日……上海陆家嘴拍卖大会……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没说多的，不约而同起身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他才淡淡地笑了笑：“你们没说错，只是有一个地方不对而已……”

“我敢对国家下手，那是因为这块地交给我比交给他们开发得更好！”

第0620章 大势（一）

飞机在亮蓝的天幕中拖出一条淡淡的银线，头等舱内，一位黑人男子和两位亚裔男子，正坐在一起闭目养神。

“快到了……”一位矮小的亚裔男子坐在正中，目光微微睁开，感受着飞机急速下降的剧烈抖动。淡淡地说。

“汉城国际机场？”旁边的白人仿佛一直醒着，看着窗外层层叠叠往上飘飞的白云。超后方喊了一声：“准备一下，收拾下东西。”

头等舱中，坐了十几位白人，听到他这句话，纷纷看了看表，性急一点的已经开始往行李箱拿行李。看到这一切，另一位亚裔男子笑道：“喜多坞阁下……一切都准备就绪，汉城的一切任天堂都打点好了，车应该已经到了机场外……”

喜多坞眉头微微动了动，男子立刻闭了嘴，就连旁边的白人，也没有多话。

“华生先生……”他睁开了眼，这是一张不算英俊的脸，甚至和丑字挂上边都相得益彰，有些麻子的脸上长着一个不小的鼻子，鼻头还微微发红，扫帚眉，尾稍有点长，甚至和下眼角平齐，五十多岁却有一双精明闪亮如星辰的眼睛，身上所有高订搭配，手腕的天梭限量版手表更是显示出他不凡的地位。

“喜多坞先生有什么指教？”华生的表情并不是任天堂的那种恭敬，但是看似平淡的语气中仍然能听得出一丝极深的敬畏。

“指教不敢当。”喜多坞抬了抬眉，修长的扫帚眉几乎要遮盖住了他的眼睛，淡淡地问：“为什么不直接去中国？反而要停靠汉城机场？”

华生斟酌了一下，仔细地回答：“按照aippi的行程，确实是先新加坡，然后韩国，最后才到中国。”

“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喜多坞沉声道：“这只是行程，而行程，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抱歉。”华生摇头：“国际组织的行程不容更改。”

喜多坞扫帚眉下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嘴角挂起一抹隐晦的嘲讽笑容：“那么……希望你们保持初衷。”

没有人再说话，飞机很快降落在汉城机场，车早就停在了大厅门口，刚出大厅，三人立刻被接走，前往各自的酒店。

“喜多坞阁下……”两位亚裔男子坐在一辆车上，才上车，之前的男子立刻开口：“如果再继续等下去……恐怕会引起秦皇朝的强烈反弹啊……”

“小竹……”喜多坞闭上了眼睛，冷笑道：“波多野君呢？堂堂京瓷集团董事之一难道不值得他亲自迎接？”

“在日本没看到他，在韩国也没看到他，是他亲自为我们铺路，亲自求上门来希望京瓷能给予秦皇朝压力。我们做了，但是……”

他声音如同冰山：“他……自己的诚意在哪里？”

“万分惶恐！”小竹立刻最大限度地躬身，额头上都迅速冒出了冷汗，无比恭敬地说：“波多野阁下无法抽身，您知道……任天堂局面太过混乱，他会在中国春节前一个月抵达上海……”

不等他说完，就迎来了喜多坞的一声嗤笑：“所以，将这边的事居然交给了我？京瓷集团的董事？瓦登呢？莫非他只会摇旗呐喊？”

“万分抱歉！瓦登阁下正在和任天堂进行一些谈判，同样无法抽身。不过……”满头冷汗的小竹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喜多坞，压低了声音说：“波多野阁下……已经秘密授予我采集证据的事宜……属于他旗下三十人精英法务团队，一周内将亲临中国十大城市采集证据！”

喜多坞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笑了笑：“倒也不是无能之辈。”

“下去吧。没其他事不要见我，我们并不熟。你也不够资格。”

“嗨！嗨！我明白了。”

小竹诚惶诚恐地下了车，喜多坞听到门响的一刹那，就睁开了眼睛。扫帚眉几乎遮住的眼睛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寒芒。

“多久谷。”

“嗨！”开车的司机立刻回头：“阁下有何吩咐？”

“调查取证需要那几个步骤？”

“鉴于我们控告的是中国环境太差，秦皇朝滥用技术提倡盗版，让中国成为亚洲最大的盗版窝点。最开始调查的一定中国大市场。确定他们市场完全没有引导，或者政府近期内没有开发意图。立刻进入第二个步骤，抽查市面上流通的游戏机种和卡带。并且调查他们有没有行业集散地。最后，审核他们本土开发的游戏。对于大市场的调查非常繁琐，本土开发的游戏是至关重要的标志之一。一般三个方面得分都在六十分以下的行业或者国家，并且有大量非正式发行的游戏机种和卡带，将被aippi认定盗版猖獗。视其严重程度，考虑是否在世界范围内通报，并且下达黑名单。”

司机发动着车，如同机器一般精密地回答：“一旦被下发行业黑名单，这个国家这一行的任何出口进口，都会浪费无数的时间，他们需要每到一个国家都经过原本不必要的详细过检，检查项目远超平时的繁琐。完毕之后进入相关部门备案……喜多坞先生，一国某一行的产品在其他国家‘备案’，这代表……”

“这代表这一国的这一行，信誉跌至谷底。”喜多坞冷笑着接了上去：“只要有了这种趋势，秦皇朝活不久了……一两年，足以让这个曾经的第一方倒闭！”

“阁下圣贤。”司机立刻拍上马屁，接着说：“接下来，还会有无数的检查项目，这些根本是黑名单之前不会有的。并且会迎来版权组织第二轮再检查……可以这么说，普通能一天投入市场的，黑名单之后二十天都说不准。任何小瑕疵都可能成为让这批货付之一炬的理由。”

喜多坞笑了笑，忽然叹了口气：“电子娱乐市场啊……阔别六年之后，我们京瓷再次站到了这里……当时的我还只是一名课长……呵呵呵，真是让人莫名兴奋。”

“只是……”他带着阴冷的笑容，手指轻轻滑过玻璃：“只是这次的对手，竟然如此孱弱不堪一击，实在让我提不起一丝干劲哪……”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提醒：“阁下，稻和圣贤的意思是……”

“哼！”喜多坞冷哼了一声：“秦君是一个看似弱小实则难缠的对手？性格和山内溥几分相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最后结果之前做好一切防范？”

“我已经听腻了……”喜多坞从鼻孔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你告诉我，现在已经九月二十五号，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怎么让全国为零的企业点燃火花？任天堂三十名，我自己还派出了七十名业务员收集证据！你告诉我中国怎么过这第一关！”

“第二关，更不用提，行业集散地……呵呵呵……除了秋叶原，全球没有第二个行业集散地！aippi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这口黑锅就是扣在他们脸上了，他们又能怎么样？”他嗤笑了一声：“别说秦皇朝，就是中国都得憋着气给我咽下去。圣贤这一招高明……太高明了……可惜怎么就赐予了波多野君？”

“中国被拉入黑名单，就等于秦皇朝被拉入黑名单！呵呵呵……它和日本不同，中国所谓的电子娱乐业就只有它一个公司撑着。至于第三关……”他几乎要大笑起来：“如果他四个月多一点能开发出一款震惊世界的本土大作，那么，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