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三天内公证好合约。我就在上海等着你们了。”秦远峰放下轻轻摇晃的香槟杯子：“放心，你们会亲临第一线，我会亲自指导你们参与游戏的开发。”

“非常感谢！”三人站了起来，郑重地鞠了一躬。

啧……秦远峰脸上在笑，心中却怎么都有一种对方被自己卖了还帮着自己数钱的感觉。

但是……非常美妙。

一顿午餐，双方尽兴，吃完后，秦远峰和钟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什么时候滚？”钟晗语气不善。

“看你说的，你都没请我花天酒地，就赶着我走。有你这么对董事长的吗？”

“董事长？抱歉，我只看到了一个独断的武夫。”

“语文学得不错……我接受你口是心非的挑衅。”秦远峰悠然自得地在街上一条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扫了扫椅子，点了根烟：“来一根？”

钟晗懒洋洋地在旁边坐下，随即就长叹了一声：“学长，我是真想不通你非要这三个人干嘛。”

“以后你就知道了。”秦远峰甩了根烟过去：“云和山的彼端，我已经决定接受fami通和游戏批评的独家专访。”

钟晗接过烟，愣住了：“为什么？”

“学长，这两份杂志对电子娱乐界和玩家的影响非常大，而且他们眼光刁钻，毒辣。你如果公布大纲，绝对会被指责文化交融的问题。”他深深吸了一口：“推广国家文化是好事，但是我认为最好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说，直到发售，即使输了，也不会亏太多。”

秦远峰和他仿佛两只树懒，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看着美国的天空：“然后？被玩家指认欺骗？一百美元买来这种不喜欢玩的垃圾？从此之后信誉扫地？”

“听着……”他目光中出现了一只渐行渐远的鸟：“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会公布游戏的一切细节。并且详细告诉他们这是一部怎样的游戏。我们的游戏可以输，但是名声绝不能输。这也是一种用户调查，如果他们觉得哪里不好，无法接受，我们可以继续修改。”

“我在这部游戏中投入了太多构想……太多心血……多到你都想不到……”他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我要让它成为电影，电视，歌曲，游戏，全面制霸的真正全娱乐，文化这个最终敌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碰上一碰。”

“现在，只是提前碰上了而已。”

第0708章 启动（一）

越早越好……他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否则，等第三纪元彻底来到，信息时代来临，网络全面铺开，那时候……就算是神，也难有回天之力！

“计划呢？人呢？”钟晗叼着烟看着天空问道：“我看过你的发布影响，这种超级游戏，没有几十人团队拿的下来？这还不够……文化这种东西，就像一把无形的刀……错了一点，就是全部错了……你根本不知道哪里会出现问题……你……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空想世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放到现实世界？”

秦远峰鼻孔里喷出灰白色的烟，摁灭了烟头，站了起来：“虽千万人吾往矣。”

钟晗差点没吐出来。

“这句话后面少了两个字——找死！”他毫不留情地说：“说实话……我跟了你这么久，就这次的游戏，我根本拿不准……”

“危险系数太大了……你还敢接受fami通和游戏批评的专访……你可想想全球玩家知道这部游戏的真面目之后，游戏评价机构知道这部游戏之后，对游戏会做出怎样的评价？”他咬着牙狠狠摇了摇头：“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这个危险系数已经突破了一百……”

“走了。”秦远峰拍了拍衣服，什么也没说。

夜，繁星如洗，秦远峰搂着花浮影站在萨克拉门托的一间酒店落地窗前，看着加州首府繁华的夜景。谁都没说话，仿佛夜风带来了沉醉，带走了喧哗。

“你的心情不好。”花浮影靠在他肩膀上，疑问的语句，肯定的句式。

“嗯。”秦远峰没有回避，平静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他没开口，许久才笑着亲了花浮影额头一口：“我很想揍钟晗一顿，怎么办？”

“那就揍啊。”花浮影立刻出卖了自己的工作伙伴：“不过最好告诉我个原因，我好联系医院。”

不愧是内人啊……秦远峰都被惹笑了：“他跟我最久，对我的心情了解最透彻，所以我很多不想说的东西，他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却倚老卖老根本不避讳我直接提出来，搞得我很难受。你说该不该揍？”

“不懂给董事长留余地的董事不是好秘书。”他做了总结性的发言：“所以他欠揍。”

花浮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是准备用钱揍他？”

“嗯……看样子得给他更大的权利了……”秦远峰很不甘心地说：“魏征嘛，反正他不得好死就是。”

钟晗如果知道自己的直谏被听进去了，结果得到了这样的评价，恐怕会掩面大哭。

“到底什么事？”花浮影帮他整理了一下睡意，却被秦远峰抓住了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拍着：“我有一件事……”

“一件一直很犹豫的事。”

“下一部游戏，难度系数非常高……超出我做的所有游戏。如果成，它能成为主机市场平定江山的镇国神器。”他拉着手中的温香软玉，看着夜空喃喃道：“如果不成……我还要陷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

花浮影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如果说，我知道以后几十年发展的事情。你信不信？”他忽然问，随后，又笑着自问自答：“你当然不信……所以呢……我知道，我耽搁不起……”

“我心中，藏着一头猛兽。一头现在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猛兽……”他头靠在了软软的座椅上，对面的霓虹有点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只猛兽，叫做全娱乐，也叫做文化贩子，用我们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去影响整个世界，这种成就感，无法言表……我等不起了……这部游戏，如果不能成为平定主机市场的神作，日后的机会……不会有更多……”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夜空，这部游戏，起码开发一年，而一年后，美国正式通网！再过半年，全球通网！再过一年，中国通网！

世界大势，根本无可阻挡，现在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想象两年后的网络时代，信息时代会带给人怎样的改变。

一旦到了那时，再想推行文化战争，已经晚了。

外国的东西，会像潮水一样涌入中国，而猝不及防的中国，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手握着无比丰富的文化资源，却必须去曲意迎奉外国人的口味？

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