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冷漠的检查着地上的尸体,看到坐在地上发傻的厨子,其中一人皱起了眉头,抽出军刀走到了厨子身边,当军刀压在厨子的动脉上,厨子福灵心至的喊出了三个字:“蟑螂哥……。”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从背上的冷汗还没有干,双腿还在打颤的厨子眼前走过,先前出现的精锐小队早已经过去,现在陪着他的是一个中队长,以前认识他的老队员,老队员正在和厨子说着闲话,厨子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从身边走过的战士,那个中队长也不在意,他主要就是监视厨子,防止他跑出去闹出什么意外。
黄泉大张旗鼓的使用大炮,其实是为了吸引白马的注意力,基地的通道有四条,其中三条,十个人有九个知道,全是老实人带人挖出来的,但是第四条却是没有人知道,后山的秘密通道,因为是张小强留作逃命的,一向控制的很森严,而白马篡夺基地的时间太短,压根就不知道这条路,也没有人告诉他,恐怕连三子都忘在一边。
王乐却是最熟悉这条路的,这条路的一些索桥和暗堡都是他设计的,整整三个小队驻守着这条后路,这三个小队,同样不为白马所知,所以张淮安带着杨可儿与这些人联系上之后,他们义无反顾的向杨可儿效忠,夺取基地最大的后手被黄泉掌握在手中。
三个搜索小队同时出动,清理任何看到他们的活口,黄泉的计划很简单,在前面将白马的主力吸引住,抽调部队将温泉峡谷占领,将所有反叛者困在围墙上,然后白马将会输掉一切。
两千人从厨子身前走过,这些士兵一百人一队,整整过去了二十队,队伍整齐有序,行走间沉稳有力,没人左顾右盼,背上的长枪上着长长的刺刀,随着士兵的前进一次涌动,在阳光下散着粼粼光辉,若如游走的金色海洋。
厨子不知兵,但是他却也能看出来,面前的士兵都是精锐,不是基地那些天天训练的民兵能比得了,也就是张小强最初带出去的五十个老兵精锐能胜出一筹,这些人带着一股百战余生的杀气,让厨子在他们身边感到巨大的压力。
当数千士兵顺着山路下到山谷时,前锋徒然散开,如水银倾泻,飞快的沿着道路将整个山谷填满,各个要害的看守刚刚惊惶,飞来的子弹就将他们打成了筛子。
白马绝对想不到,他的身后出了大问题,三十多人的搜索中队将山谷通向围墙的大门控制,没有一个人能跑出去报信,在大门那儿,横七竖八的淌满了尸体,鲜血顺着地面向低洼处流淌,搜索队员身后,炮身隆隆,炮弹不停的在围墙上炸开,丁建伟的炮兵打的又准又狠,颗颗都在墙头上爆炸,墙头上的卫兵早已经被压制根本不敢抬头,而外面一千步兵已经陆续进入八卦阵,向围墙靠近。
炮弹在墙头上点亮一团团耀眼的火光,不时有残缺的人体和断裂的枪支飞上半空,各种垃圾和杂物被气浪撕成粉碎,在硝烟中飘荡,十七门高射炮早就成了一堆堆废铁,所有能看得到的重武器全都被炸成了零件,围墙上的守卫在就吓破了胆子,他们除了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以外,什么都干不了,不是不想跑,炮弹就在身边爆炸,炸起的弹片和石子水泥残块雨点一样向四周撒开,不少人被气浪吹翻,就在翻滚间,各种弹片和石子洞穿了他们的身躯。
在这种地狱一样的煎熬中,数十个男人吓疯了,他们举着双手,向围墙下跑去,可是外面的炮兵看不到他们的模样,无一列外的,全被弹片撕碎,完全看不来人形,运气不好的一时不死,拖着轻了半截的身子在地上爬动,肠子留在原地从腹部拉出,往往爬出十多米后,身后还拉出一根长长的肠线。
没人对他们能活下下去抱有任何期望,他们除了后悔就只剩下对白马的痛恨,或者说,他们痛恨的是白马对他们的欺骗,白马骗他们能守住围墙,他们有数百守卫,有数千的后援,有充足的弹药,还有高射炮,高射机枪,可是现在呢?白马说的这些东西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了,只有一群炮灰在墙头上煎熬,等着自己被炮弹炸成飞灰。
白马的野心早就被围墙上的火球与硝烟泯灭,他没想到指挥炮兵的家伙这么绝,先是摧毁了他的部众,杀掉了所有的妇孺,让他的直系手下心神大乱,又毫不留情的将所有的高炮和重机枪摧毁,要知道,那可是他们自己的装备,怎么能一点不心疼?
白马一步错,步步错,三子什么都告诉了他,包括聚集地里三子看到的一切,可是有一样连三子都不主知道,黄泉发现的军火库,张小强认为没有必要,而三子停留的时间太短,接了人就掉头回基地,所以白马一厢情愿的以为,营地队伍早已经弹尽粮绝,却没有想到,他们找到了足够的军火补给。
当黄泉带着大炮到了基地外面,白马又一厢情愿的相信,大炮轰不烂围墙,他猜得不错,大炮是轰不烂围墙,可是黄泉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能将围墙轰烂,围墙只是荆棘藤,他只需要将上面的刺儿削掉就行了。
36 事败3/5更
这就是白马和黄泉之间的区别,若是论算计,黄泉不如白马,可是比打仗,白马在黄泉面前就是一只死马。
试探的轻步兵还没有接近,白马的部队就已经完全溃散,比起溃散更糟的是,剩下的人全被压制在墙头动弹不得,下面情绪激动,接受步枪的男人早已经跑的一干二净,连他的部下都弹压不住,那些人刚刚拿了步枪子弹,若是逼急了,子弹首先就射到自己身上,所以下方的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男人将枪支扔了一地,跑的无影无踪,没有人有信心能挡住,他们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到了白马身上,没有了女人可以再抢,只要他们能活下去。
白马没有让他们失望,在十八米高的围墙上高喊着:
“进去,将所有的物资泼上汽油,将所有的技术工人全都控制起来,将……。”
得到白马的提醒,那些手下全都醒悟过来,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将整个基地绑架,用整个基地的安全换取他们的小命,一时间,下方的二十多个男人一起向山谷跑去,一边跑还在一边喊着开门,
当他们接近大门的时候,大门打开,他们加速跑过去,就要冲进大门,突然,一挺89式重机枪的枪口露在众人的眼中,89式重机枪就架在门后,高度一米,两个陌生的士兵双眼冰冷的盯着他们,就在他们张嘴欲喊的时候,重机枪开火了……。
白马失魂落魄的站在瞭望塔上,哪怕他身边停放着双联装14.5毫米高射机枪也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筹码,如今他不能再指挥任何一个人,唯一能控制的只有他自己。
瞭望塔里还有他数十名手下,这些手下已经完全乱了,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他们将囚禁的何文斌与三子放了出来,直接向外面围住瞭望塔的士兵投降。
围墙上的炮击已经停止,上百名双手举过头顶的男人正在走下来,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染上大片的黑烟,不少地方还有被火焰烧灼的痕迹。
墙头上一片狼藉,无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上面,鲜血顺着排水沟,淙淙地流淌着,数百人被炮弹炸死,大部分都死无全尸,他们身边四处冒着明火与浓烟,碎掉的武器零件洒落的到处都是,两根粗长的炮管扭曲成了s型,连着基座倒在地上,在基座后面,整个地面全都是一层酱黑色的肉酱与木头碎片,炮弹被引爆,在瞬间将整个炮组摧毁,地面被炸出一道浅坑,几根弯曲的钢筋裸露在外。
白马茫然的看着下面散开的一千多名士兵将整个居民区填满,无数的枪口正对着站在最高处眺望的他。
“咯咯咯……。”
他身边传来牙齿相撞的异响,四个手下一枪未发地从双联装高射机枪后面站了出来。双手高举过头顶,毫不在意他们的首领就在他们身边站着,一个人两排大牙不停的上下碰撞,似呼在这不算寒冷的深秋,他已经冷地直打摆子。
白马仰望着碧蓝的天空,终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抽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咻……。”
一声轻响,不知从何出来来的八八式狙击步枪枪弹击中了白马拿枪的手腕,白马惨叫一声,捂住流血的右手,乌黑的九二式手枪在空中翻滚着落到瞭望塔下的地面,发出啪嗒的异响。
“不想让我死的这么痛快么?”
白马望着举着双手走出瞭望塔的手下,不由得苦笑起来,接着三子出现在他面前,三子的面色很不好,双眼遍布血丝,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觉,脸上漫着一层死灰,头发如乱草窝一样耷拉在眼睛上方,没了以前的乌黑油量,散着枯草一般的黄。
“老同学,你是来杀我的么?这件事儿和你没关系,都是我干的,拿我的人头去个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马觉得自己还真的有些对不起三子,虽然他从来都看不起三子,但是加入基地之后,一直都是三子在照顾他,如今事败,他也永远没有机会再去补偿三子了。
“何文斌死了,需要有人负责,你付不起这个责,”
三子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便不再理会这个骗取他信任,却又一手毁了他的老同学,若是他能重活一次,他第一个要爆了他班主任的菊花,该死的灵魂导师让他一辈子都毁了,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
“唉!”
白马苦笑了,三子的意思很明白,这一次,三子恐怕要给何文斌赔命,他跟在三子身后,一步一步的向下方走去,路过关押何文斌的房间,他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何文斌,何文斌已经瘦得只剩下骨头了。
何文斌的死是白马一手策划的,只不过他没有真的想要害死何文斌,只是想让何文斌失去行动能力,让基地权力中心转移到三子手中,只是下手的人不知轻重,可惜了,那个有着水蛇细腰一样的女人,恐怕这一次她也会死的很惨。
“三子,这次我无话可说,我这人野心太大,有时看不清自己,倒是连累你了,其实你和那个女人的事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与你和那个蟑螂哥的关系,他未尝不会网开一面,我不该用这件事儿来左右你,如果你实在恨我,你就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我愿意……。”
白马走在三子身边,就想往常一样,用聊天的语气与三子说话,三子猛地停住,转身望着白马说道:
“王子啊,其实你不了解蟑螂哥,我娶十个二十个女人他都不会在乎,只要我跟着他,听他的话,偶尔出现一些问题,也不会受到他的处罚。
但是蟑螂哥最讨厌有人背叛,或者有人不听招呼,那个女人是蟑螂哥点了名的,任何正式队员或管理人员都不能碰她,也怪我酒后乱性,那个女人又沾上了我,要是我能狠下心杀了她,也算一了百了,只是,这后悔药不好吃啊。
其实你做的一些事儿,我也能猜到,你算计我,我何尝没有想要算计你?你在外面有东西藏着,本想等到蟑螂哥回来,我用你的家当来赎罪,可惜,蟑螂哥不在了,我也棋差一招啊……。”
三子摇着脑袋不想在说下去,白马却是听明白,三子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无能,三子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将计就计,想要用他向蟑螂哥邀功,只是,张小强意外失踪,让三子不知所措,所以才有了他成功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