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团火球在丧尸身上,或者擦着丧尸爆炸,漫天的尘埃从丧尸那边冲起罩向阵地,一时间,在巨大射灯的照耀下,比足球场还要炫亮的阵地伸手不见五指。咳嗽声连连响起,昏暗的尘埃中就连身边战友的身影都不一定看见,只有一闪而过的流光子弹在尘幕中穿行。
尘埃对阵地上的士兵影响很大,对丧尸没有丝毫影响,一时间,所有的优势都在丧尸那边,随着第一声惨叫响起,陆续有d2丧尸冲进了阵地。
张小强的命令是必须坚守到天亮,此刻才是半夜,至少要五个小时,谁也不敢撤退,张小强的军规只有一条,后退者死,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不管是丁自强还是拉克申,谁碰谁死。
主力部队也确实精锐,最开始愣是没有出现逃兵,因为他们知道,此刻逃走,明天就会被喂丧尸,各种手段全都用了出来,铁丝网,钢丝绳,抱着炸药包向丧尸冲,一个个燃烧瓶不要钱似的扔在丧尸身上,火箭筒几乎是零距离的向丧尸开火,爆炸的火焰吞噬了丧尸,也吞噬了围在丧尸身边的战士。
前线出现d2丧尸自然被张小强知晓,他骑着前腿绑着绷带的变异黑狗赶到前线时,前线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完全乱成一片,后方的高射炮与高射机枪放弃了节省弹药,疯狂的将弹雨泼进丧尸身后的尘埃。
无数士兵与高大的d2战斗,一个个士兵惨叫着飞起向远处落下,一个个士兵被丧尸抓住,撕成两半,凡是被抓住的士兵都会引爆身上的手榴弹,一团团火焰在丧尸脸上炸响,丧尸扔掉残尸,捂脸坐到地上,下一刻,十多个红眼的士兵,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冲到丧尸身前乱捅乱刺,丧尸挥舞着双爪,将一支支步枪磕飞,士兵身后有人疯狂的吼叫,士兵们向两边散开,举着火箭筒的士兵不顾身后就是围墙,扣动扳机,火箭弹飞出的瞬间,他也被围墙反弹的火焰吞噬,扔掉火箭筒在地上翻滚嚎叫。
有战士围着d2攒射,在丧尸后退的时候,更有人扔掉了打空弹夹的步枪,怒吼着冲上去,抱住丧尸的大腿拼命的用力,想要将丧尸摔倒,这样的不只一个,弹雨横飞,有人被自己人的子弹击中,在后背爆出一团团血花,可他就是不松手,死死地抱住丧尸的大腿,吐着血浆咽气。
丧尸倒下了,更多的士兵拿着钢丝绳冲上去,将丧尸一圈圈缠上,让巨大的d2丧尸再也动弹不得,绑住的丧尸没让战士多看一眼,就这么扔在那儿,转身向别的丧尸扑去。
这样惨烈的战事不是一起两起,整个战线上只要有d2丧尸,就会有这样的战士,不分士兵还是军官,不分主力团还是血狼旅,全都是一样,不是没人逃跑,丁自强和金星不约而同的拿着步枪,堵住后撤的通道,凡是转身的士兵都倒在他们的枪口之下、
丁自强是最好的长官,他对待自己的战士犹如亲生弟兄,平时一团的士兵和别的部队起了冲突,不管对错在那边,在他眼中全都是别人的错,他的弟兄是不会错的,吃了亏是要打回去的,主力一团为什么叫做精锐,就是他护短护出来的,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也让主力团的士兵特别傲气,有了傲气自然事事争先。
但是,此时此刻,倒在他枪口下的士兵数以十计,凡是接近他的士兵都会被他打倒,打倒还不说,冷酷的走到伤者的身边,在他乞求的眼神中,对着他的脑门补枪,虽然丁自强表现的冷漠,心里却是在流血,这是最精锐的士兵,是他的骄傲,是主力师的骄傲,他们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d2丧尸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步枪无效,重机枪均匀的布置在整条战线上,不可能集中火力重点打击d2,士兵们伤亡惨重,或者说,他们还没有这么残酷的战斗,从来没有,力量根本不对称。
在心中,丁自强很想饶过他们,但是他不能,战略是作战室定下的,一旦定下,只有张小强才有权改变,为了任务,哪怕伤亡再大也必须坚持,因为他们一退,丧尸将提前五个小时突破阵地,为了阻止丧尸继续突破,炸弹起爆之后,杀伤的丧尸数量远不会达到丧尸伤经动骨的地步,一旦丧尸冲破了所有的防御工事,他们将无险可守,到时候就得在野外和丧尸海对战,没有足够车辆和油料的他们,一不小心就可能受到比这大上数倍的伤亡。
358 送行酒
丁自强是外表冷酷,心里流泪,拉克申却是面上流泪心中滴血,他和金星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对战士的爱惜,为了减少伤亡,金星将做生意赚到的利润一分不留的换成物资,投到骑兵营身上,拉克申则背着乌龟旅长的名声,命令所有战士出战都必须带着挡箭车一般的乌龟壳。
每一个战士都是他的好弟兄,是他的子侄,也是血狼旅的本钱,为了这些战士,他几乎操碎了心,从一支最边缘的外线部队带成了主力部队,成为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之一。
如今,这些宝贵的士兵一个个死在他的手上,让他心如刀割,同丁自强想到的一样,这些士兵都是好样的,他们打得不比主力一团差上丝毫,他们尽力了,就算不敌d2也怪不了他们,要怪只能怪他这个旅长,他弄不来更多的重机枪,抢不到更多的火箭筒,也不能给他们争取更多的子弹。
所以,每杀一个逃兵,他的心就多开一条口子,锥心之痛让他泪流满面,当他换上弹夹,对准新跑过来的十多个士兵时,泪水已经糊住了他的眼睛。
“旅长,旅长是我,我是朝力泰,二营长朝力泰……,我们打不下去,撤退吧,再下去我们就要死绝了,丧尸已经突破了……。”
拉克申用衣袖擦拭了眼中的泪水,带着一丝哭音喝问着朝力泰与他身后的士兵:
“贺兰峡谷,血狼旅留守营六百人战死战伤五百人,他们撤退没有?他们就没想过不撤退会死绝?正副营长战死,十二个连长战死九个,残废三个,他们就没有想过撤退么?”
拉克申一袭话让士兵们无言,朝力泰凝望了拉克申一眼,撕掉了军服,露出他陈伤累累的身躯,掏出两个手榴弹大喝一声,转身向阵地跑去。
十多个士兵一起扔掉步枪,撕掉衣物,掏出手榴弹转身向丧尸冲去,望着回去送死的官兵,拉克生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重重地向他们磕着响头,他知道他们回去干什么,他们是准备让丧尸抓住自己引爆手榴弹,炸伤丧尸脸部给战友制造机会的,他们这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洗刷身上逃兵的屈辱。
“啊!!!”
跪在地上的拉克申泪流满面,手中的步枪向夜空喷射流光,枪焰照在他额头蜿蜒的鲜血上闪出别样妖红……。
这一切都被张小强看在眼里,心中如灌了半斤辣椒油,火辣辣的心口似要喷出火焰,忍不住高声嚎叫一声,音韵长久,让身下疼的龇牙咧嘴的大狗也起声相合。
“哈!!!”
一声大喝,大狗载着张小强从最高的围墙跳下,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向战场中线落下,在灯光下闪烁莹黄光泽的镰刀兵刃自张小强手中飞出,旋转如盘,掠过一只d2的颈子,将其头颅锯掉。
旋转的鼠王刃锯掉了d2的脑袋之后诡异的变相,闪过一道怪异的弧线,掠过第二只丧尸的颈子,接着凿进第三只丧尸的脑门。
三只d2丧尸先后扑到,黑狗这时才驮着张小强到了战场最前沿,刚刚到了前线,离那支鼠王刃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三只d2丧尸已经向他围过来,张小强伸手向鼠王刃虚抓,挡在他正前方的d2丧尸高达三米的身躯陡然裂开,裂成两扇的丧尸左右分块,一道飞轮从丧尸的头顶飞起,旋转着落到了张小强手中。
下一刻,被当做飞盘的鼠王刃再次甩出,一条直线十二只d2同时断头,飞起的头颅先后落到了地上,十二只无头d2却是一起摔倒。
一时间,前线的阵地为之一空,战士们尚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十六具d2丧尸纵横相间的倒在大片大片的血污与残肢之中。
张小强没有停留,继续向前冲进,手中的鼠王刃再次甩了出去,将一只只现身的d2丧尸斩杀,在这一刻,张小强仿佛神灵附体,鼠王刃如同有透明的长线牵在他的手中,一次次变化着角度将一颗颗丧尸头颅斩落。
这就是张小强千呼万唤的新能力,看上去很拉风,张小强却在私下里诅咒了一千遍,看似拉风的能力其实就两个功能,将东西扔出去,然后再跑过去捡回来,若是距离远一点还好想一些,可是他只有在十五米之内才能捡回来,这不是坑爹么?十五米和一米有什么区别?
唯一能让张小强安慰的是角度问题,虽然不能向铁中原那样完全操控,让鼠王刃做几个简单的变相是没问题的,当然,不能太复杂,也不能太多次,为了操纵,张小强私下里的全部时间都浪费到练习上了,这也是他这么久才拿出来。
张小强对他的能力不满意,下面的士兵们却相当的满意,张小强所过之处,丧尸如冰雪消融一般一扫而空,三五个来回,那些大搞拆迁的d2基本上看不到身影。
一时间尸横遍野的阵地欢呼声响起,只是刚刚响起,部队就在军官的喝令下继续射击,张小强回到阵地,没有多做停留,在士兵们的遗憾声中回到了后方,刚到后方,张小强就对站在作战室门口一脸焦急的金星喊道:
“让你们的二团三团顶上去,将前面的战士撤下来,同时安置好剩下的士兵……。”
交代完金星,张小强没有下地,骑着黑狗跑向了医疗营,冲负责营地的军官喊道:
“把病毒研究所送来的箱子给我……。”
前前后后,张小强只用了十分钟就返回了阵地,在阵地之上,辎重团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将d2的尸体与战死的士兵拖走,受伤的士兵则满眼空洞的坐在角落里等着被处决。
受伤的战士除了一半左右是摔伤,被送到后方治疗,剩下的全都是抓伤,放眼望去,数量不下三四十个,这些士兵也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生命尽头,没人想死,他们又不想变成丧尸,只能等着自己人给自己补上一枪,这样他们还能留个全尸。
前面剧烈的枪炮声,压不住站在他们身前拉动枪栓的军官,军官们将步枪上膛,冷漠的望着地上的士兵,摆头让身边的士兵上去给伤兵送行。
军营里不准喝酒,唯一的特例是伤兵将要接受处决的时候,这些伤兵不是罪犯,是真正的英雄,对待英雄,只有烈酒烧喉才能配的上。
白酒是早就备好的,特别准备的75度医疗酒精,临时前的士兵唯恐白酒不够烈,不能麻醉他们的神经,只希望能醉死才好。
白色的五升塑料壶装满了酒精,在一边,还有几个同样大小的酒壶备用,敞开的壶嘴喷着刺鼻的酒味,到了酒精的程度,早就没了白酒的香味儿与口感,伤兵们却不在乎,不管会不会喝酒的,抱起酒壶一气瞎灌,五升酒精只够八个人喝,五个酒壶才让每一个人喝到吐。
张小强在士兵们喝酒的时候下到地面,他没有阻止伤兵们喝酒,虽然箱子里的js基质有一百只,伤兵只有三十九个,却不能做到每一个伤兵都能救活,要知道,这东西只是最初级,虽然经过病毒实验室远比聚集地里更好的设备提纯,预计效果最大值也只有百分之十五到十八的样子。
送行酒已经喝下,军官们大声喝令,一个个酒壶被拿走,每个伤兵满面通红,带着一丝坦然,双腿盘起,摇摇晃晃的坐在地上,等着最后的时刻,等待军官用枪口顶上自己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