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顺着大路的方向看去,果然,入村的那条路过来,已经有十来户人家拆得干干净净了,想来,过不了几天,她这里也会被夷为平地。
王婆婆叹了口气,一眼又看到了她身后的慕秦清,当即眼睛一亮道:“小晴啊,带你老公一起回来的啊?嗯,就要回来多走走,不过这次,只怕也是最后一回了,你们也进屋拾掇拾掇,有些需要的东西,就带走,别到时候浪费掉了。”
“嗯,谢谢王婆婆。”
王婆婆又往村子口看了一眼,叹口气道:“可惜,这里都住了我王家几代人了,现在说搬就搬……哎!”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步履蹒跚,嘴里念念有词。
苏晴站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眼前只有两层楼高的一间普通屋子,这里曾承载过很多的快乐和欢笑,有姥姥的,也有妈妈的,还有她的童年,可是而今,这里马上就要被夷为平地了,取而代之的是繁华的高楼林立,再没有往昔的景象。
她心口有些发堵,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慕秦清,径直推开已经锈迹斑斑的院子铁门。
老宅的确是破旧了,这么多年没有住人,虽然依旧收拾得整洁干净,可是,却明显已经有了衰败的痕迹。开裂的砖墙,泛黑的木门,只怕就算不面临拆迁,要不了多久也会自己倒坍。
苏晴推开陈旧的大门,同想象中一样,室内依旧收拾得很干净,家居摆设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她在门口停顿了片刻,这才缓缓入内,走到自己从前的房间,将行李箱放下。
陈旧的木箱子中,有很多旧物,有她上学的时候得过的每一张奖状,还有生日的时候,妈妈姥姥曾经给过的生日礼物,苏晴抽出最底下的一个有些旧的桃红色盒子,顿了好久,才挑开上面的锁扣,打开——那里面是妈妈的遗物。
当初妈妈交给她这个盒子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怎么看,因为当时的打击太大,聂席朗的事和妈妈的过世,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以至于当初匆匆埋葬了妈妈的骨灰,便离开了w市,而几次回来,她都没有打开过,直到楚菲菲提起的那些话。
她是想看看,妈妈的遗物里究竟有没有她说的那张卡。
最上面的,是一本朱红色的小本子,是妈妈和爸爸的结婚证。这本妈妈持有的结婚证苏晴见过,还是在她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起去补办的,她虽然记不太清,但是过后的那段岁月里,她经常会看到这个本子,所以并不陌生。照片里的爸爸妈妈还很年轻,三十来岁的样子,妈妈依旧是那份温婉的样子,爸爸看上去整个人也很精神。其实,这个时候的爸爸,外面已经有人了才对。
苏晴合上结婚证,却看到结婚证的下面压的是一叠纸片,她将纸片抽起,一张金色的卡片“叮”的一下便落在地上,她看了一眼,眸光缩了下,却没有去捡。
身后有道身影上前,将那张卡片拾了起来,正要放进木盒子中的时候,苏晴却忽然一把捏住了他的手指,清冷道:“不用了,这是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慕秦清顿了顿,反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指,苏晴却及时的松手,重新将里面的一个黑色的小布袋拿了出来。
慕秦清轻叹了口气,站在她身后,没有上前。
布袋有点重,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苏晴将布袋的口子打开,往盒子里一倒,一枚通体莹白的羊脂白玉镯一下子掉了出来,落在木质的盒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苏晴诧异了下,这样的玉镯应该是极其贵重的东西,妈妈怎么会有这个?而且,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从没有待过。
她将玉镯拿起来看了看,又打开袋子往里看,却看到里面有一张像是相片的一角,她急忙拿了出来。相片很旧,没有冷裱膜,只有一角,像是从哪里撕下来的一样,但是里面的人相因为长久的摩擦,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但是,却辨别得出,是个男人。
他站在湖边,背后是清粼的水波荡漾,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应该挺高大,透过模糊的衣着,隐约能猜出年代应该非常久远了。苏晴心里忽然便“咯噔”一下,捏着玉镯的指尖有些发烫。
她想要再从盒子内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与这个有关的,却什么都没有。因为除开这两样东西,还有一张自己高中毕业时候和妈妈的合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里面的东西,她看得出来,应该都是对妈妈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只是那个玉镯和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的亲爸爸,不用仔细辨认,她便能认出来,可是照片上的人分明不是爸爸。
爸爸的体型没那么高大,爸爸不算太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有点发胖。苏晴看过他和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他年轻时也是这样的身材,矮矮胖胖的。唯一算得上不错的是样貌还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