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彻底不想去想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西行的悟空会在这里?车奉朝的生平他从开云界出来就去查过。贞元六年二月,抵达京城长安。那么这具遗骸又是什么?
“晚辈……听说过。”他沉吟道:“实不相瞒,这根棍子,就是从这位‘悟空’走过的地方拿到的。”
劳伦斯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和珍妮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火花。贵为大公,他竟然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认识的中文不多。只能看懂一些,幸亏x先生在这里。还请您为我们解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火焰一样看了过来。
徐阳逸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看了过去。轻声朗读了起来。
“公元四世纪,亚平宁半岛,无主之地。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记录者记录。”
“四世纪?”珍妮皱眉道。
“也就是公元四百年左右。西方是罗马帝国。而东方是唐朝。这个僧人,本身就是唐朝的僧人。”徐阳逸继续读了下去:“教皇国……”
“教皇国?”范海辛倒抽了一口凉气,劳伦斯立刻沉声道:“不要打岔!”
“教皇国,是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奉献给罗马主教西尔维斯特二世。位于亚平宁半岛。君士坦丁一世身患麻风重症,遍寻名医无法医治。而这时候,西尔维斯特二世为他推荐了一位……僧人?”
徐阳逸顿了顿,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愕然地看了一眼金棺中的悟空。珍妮低呼道:“是他?”
深呼吸了一口,徐阳逸有种感觉,自己触及到了一段被淹没的历史正文,那种厚重晦涩的感觉,让他立刻读了下去:“事后,君士坦丁一世在病愈后四天立刻接受了洗礼,并且将亚平宁半岛的一部分赠送给西尔维斯特二世,作为答谢。在罗马进行了盛大的文献记录仪式。而这份仪式,被称为……”
“君士坦丁献土。”劳伦斯沉声道。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尴尬。听到这里,珍妮,两位传奇猎魔人眼中都闪过一抹清明。高尔斯第一次开了口,声音嘶哑如同磨刀:“冕下……是否要停止?”
沉默,过了许久,劳伦斯摇了摇头:“有的东西,掩耳盗铃是没用的。读下去吧,x先生。”
他看向徐阳逸:“但是……我提醒您,这上面说的,已经牵扯到了一些不可言说之物。记在心里,不要说出去。”
“然而,这份文献不需要任何见证者,因为它是一份不光彩的文献。所以……当时正计划兴建梵蒂冈的教皇二世……抹消掉了这个不该存在的见证者?!”徐阳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惊讶地看向梵蒂冈一行人。
这是天主教真正的黑历史。
仁爱的背后,藏着尖刀。但是,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要掩盖这一切?
仅仅是一个献土仪式,就要抹灭车奉朝?这说不通。
珍妮,范海辛,高尔斯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地从徐阳逸身上划过。如果他敢发表什么言论,这些主的战士一定会将他斩杀于此。
“继续。”劳伦斯淡淡道。
“是。”徐阳逸定了定心神:“但是……三天之后,这位被赐毒的僧人再次醒来。他说了一句话……”
他忽然停住了嘴。
下面这句话是……已经找到了仙踪,不能在这里死去。所以,悟空离开教皇国。
那么……这具尸体又是谁?
仙踪……是说的十三陵仙陨?为什么会在教皇国发现?东方的仙和西方的神,似是而非,道教的东西,竟然在天主教大本营?
“怎么了?”劳伦斯目光如火:“x……请继续。”
徐阳逸沉默片刻:“他说,找到了神的踪迹。所以回到了华夏。”
“你骗我。”范海辛立刻站了起来:“请说实话。否则……”
“否则,你们可以让更多的华夏人来看。文字就在这里,根本跑不了。”徐阳逸淡然道。
就在此刻,忽然,一只白鸽飞了进来,化为一串字迹,进入了劳伦斯耳中。他闭上眼听了数秒,站了起来:“失陪。”
同时,一道轻微的声音传到珍妮耳中:“看好x……君士坦丁献土,你应该知道这属于什么级别的秘密。我没有回来之前,绝对不能让他出去。或许……教会长久寻找的东西,就得着落在这位车先生身上。”
珍妮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劳伦斯身形化作一片白光,刹那间就来到了圣约翰大教堂之外。里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此刻,教堂上空,一片金色的光芒,一个白金色的护罩,笼罩方圆五百多米。凡人根本进不来。而护罩内部,一排排浑身白色战甲,手握长枪的卫道士,足足有数百名。全部跪伏于地。
主的旗帜在空中烈烈飘扬,现场针落可闻。
劳伦斯的身影刚踏足教堂门口,一位苍老的侯爵立刻影子一样走来,低声道:“玉藻前女士已经在结界外等着冕下了。”
劳伦斯脸色平静如湖,伸手一招,一件红色的袍子带着金色的穗饰落到他的身上。走过任何一排卫道士,换来的全部都是无声抬起头,眼中狂热而崇敬的目光。
“她说,x先生完全不值得信任,她知道对方的真面目?对方包藏祸心?”
“是。”老者负着手,步子没有迈,幽灵一样忠诚地跟随者劳伦斯。
“她的条件?”
“她只要x的尸体。”老者说道:“冕下,恕我直言,对大灵术师,还是慎重得好。”
劳伦斯没有开口,快步走了过去:“让苦修士去圣器之间外围。十名……不,一二队都去。x能杀死萨维迪恩七世,十位苦修士根本拦不住他。”
“是。”
“另外……让十字军一二队,给我看好玉藻前。不得让她离开一步。”
“明白。”老者迟疑了一下:“冕下,真的要对大灵术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