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滚到床底下......换来换去,不知换了多少个地方,就像猴子一样,围着整间屋子跳来跳去。
反正觉得哪哪哪都不安全!
郭凤莲看到楚松柏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站在旁边干着急,“别选了,再耽搁下去,那一家人要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传来,像惊雷一般连地面都震动了,“楚松柏,给老娘出来,老娘要灭了你!”
楚松柏听到声音,惊得像踩着鞭炮似的跳起来,腿发软,声音发颤,“妈,她来了!她带公安来了!怎么办?”
郭凤莲六神无主,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灵光一闪,黯然的眼睛亮了几分,一把将楚松柏从后门推了出去,“快去茅坑躲着!那里又臭又恶心,没人会想到你会躲在那里!”
旧木板搭建的茅厕,顶上盖着蓬松的干茅草,四处漏光。
门口处挂着破破烂烂剪开做成门帘的尼龙袋,两块木板铺在茅坑上面,无数苍蝇、蚊子飞来飞去,嗡嗡地鸣叫着。
臭味、嗡鸣声无处不在。
可,此时的楚松柏哪顾得上那么多,他掀开破旧的尼龙袋,哧溜一声钻进臭不可闻的茅厕。
扑通
情急之下,踩着踏板的脚底一滑,华丽丽地掉入茅坑。
“救”命啊!刚想喊救命,猛然想起他是来逃命的,到了嘴里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楚松柏仰着头,整个身子掉入粪坑里,双手攀着坑旁的边沿,沾满污秽的手指捏着鼻子,嘴巴缓缓呼着气。
无数苍蝇、蚊子,绕着他嗡嗡直叫。
长满花纹的蚊子更是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手上使劲叮。
楚松柏又惊又惧,浓浓的臭味熏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想奋力爬出粪坑,又怕动静太大惊动来找他的王梅香,只能忍着。
没一会儿功夫,只要是裸露的肌肤,到处被蚊子叮满了包。
“楚松柏,给老娘出来!”王梅香叉着腰杀气腾腾地冲进来,眼里溢满熊熊的火焰。
输人不输阵,郭凤莲从里面走出来,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看着王梅香,语气带着愤怒,“干嘛!干嘛!想杀人是不是!”
王梅香用力推开郭凤莲,四处找人,“人呢!人呢!郭凤莲,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楚松柏交出来,我跟你没完!”
郭凤莲看到王梅香眼里的狠厉,心脏处微微颤了一下,强撑着,“我家松柏得罪你了!”
王梅香直接钻进她家的卧房,打开柜门、谷仓到处搜寻楚松柏的身影,“楚松柏把我儿子打得昏迷不醒,你要是敢包庇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只是昏迷不醒,郭凤莲心里一阵狂喜,也不装了,“没死,只是昏迷不醒!”
王梅香一听这话,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她伸出黑乎乎的爪子往郭凤莲脸上挠去,破口大骂道,“郭凤莲,你个黑心肝的!居然咒大江死了!我跟你拼了!”
郭凤莲冷不防被她抓了几下,“我没有咒大江,我只是激动!”
对!
就只是激动!
大江没死,松柏也不用坐牢!
这是好事!
王梅香才不吃这一套,只要一想到大江被楚松柏撞晕,又家法伺候,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心痛到难以呼吸!
这时,巨大的声响从茅厕传过来。
紧接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下一秒便看到浑身散发着臭味的楚松柏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
污秽顺着他的脚印流了一地,他的脸颊和脖子被蚊子叮了大大小小的肿包,不少蛆虫在他身上蠕动着,惨不忍睹。
即使是这样,但眼里却溢满激动,“妈,大江没事!他没事,我就不用坐牢了!”
郭凤莲看着满身臭味的楚松柏,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片刻后,立即跳起来,“你要死啊!掉到茅坑里,还往家里钻,你看地上到处都是!快,快去外面呆着!”
王梅香臭的脸色发白,弯下腰呕吐起来,嘴里还骂着,“报应,这就是报应!”
余光看到角落里有扫帚,她站起身拿起扫帚步步逼近楚松柏,“我打死你这个混蛋,连堂弟都不放过,我打死你!”
竹枝扎成的扫帚落在楚松柏身上,打得蛆虫到处都是。
“啊啊别打了!”楚松柏痛的龇牙咧嘴,四处躲藏,地上到处都是污秽的脚印。
郭凤莲气得倒仰,只差没晕过去,她跑到王梅香身边,抓住她的手,“王梅香,别以为你是村长媳妇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继续胡闹,我就去找村长!”
王梅香的手顿了一下,脑海里响起楚海平的话:一个巴掌啪不响,楚松柏和大江打架,两个人都有错,你要是敢找楚松柏的麻烦,我绝不饶你!
王梅香把手里的扫帚扔到地上,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楚松柏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头一喜,因太激动重心不稳,脚底踩着粪水打滑,一下子跌入角落里。
哗啦!
角落里仅存的大米和蔬菜全部倾倒在地,全都沾满污水,到处爬满蛆虫。
臭气熏天,满屋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