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装好强弩,组成弩阵,射杀唐军,这是暾欲谷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当弩手被斩杀殆尽后,也就意味着暾欲谷失去了最后的取胜机会,突厥的崩溃也就开始了。
望着一架架未组成、歪倒的强弩,还有一具具弩手的尸体,暾欲谷欲哭无泪,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突厥没有先进的科技,不能大规模制造强弩,只能靠缴获,这些强弩异常珍贵,可以说比起黄金还要贵重。默啜给他两千强弩,这是下了血本,他竟然无法发挥威力,这让暾欲谷太憋屈了。
“呼呼!”暾欲谷胸口急剧起伏,如同汹涌的波涛似的。
“这……可恶!”拓西看在眼里,差点咬碎一口牙齿,他宁愿损失一万突厥精锐,也不愿强弩被毁。
“杀光突厥狗!”唐军取得初步胜利,士气大涨,战意高炽,爆发出惊天的怒吼声,出手更加凶狠了,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突厥压根儿就挡不住。
这是伏击战,突厥一头钻入唐军的埋伏圈,被唐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无法组成阵势,只能各自为战,无异于一盘散沙,虽然突厥占有兵力优势,却是发挥不出来。
再者,唐军的战力很是强悍,突厥遇到唐军总是失败,这已经为多年的战争所验证了的。
在遭到唐军凶猛的进攻后,突厥混乱不堪,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开始出现混乱了。
这混乱如同水中的涟漪,急剧扩大,越来越混乱,到了最后,全面崩溃。
“逃啊!快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唐军凶猛狠辣,我们不是对手,再打下去就是送死。”
突厥兵士叫嚷不休,四散逃命。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在这一片不大的狭长地带上,到处都是逃跑的突厥,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蹿。
“杀光突厥狗!”唐军分成很多小队,四处追杀,凶狠凌厉,突厥死伤惨重。
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逃跑中的突厥如同堆好的稻草被推倒似的,齐刷刷的朝地上倒,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是厚厚一层尸体,地面一片赤红。而且,这赤红色越来越浓,范围越来越大,很快的,这片狭长地全部变成了红色。
“走!”暾欲谷看着四散逃命的突厥精锐,知道事不可为了,只得一拉马头,朝斜刺里逃跑。
“可恶!”拓西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冲杀的李隆基,恶狠狠的道:“李隆基,暂且饶过你。不杀你,我拓西誓不为人!”
他对李隆基的恨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依他胸中的恨,恨不得把李隆基碎尸万段,在这逃命的关头,也没有忘了报仇。
“哪里走!”猛然间,一声大喝,只见张小飞率领一队唐军,如飞而来,欲要干掉暾欲谷和拓西。
“走!”拓西吓了一大跳,忙一拍马背,落荒而逃。
“拓西,休走!”张小飞大吼一声,如同雷霆炸响,骑着骏马追来。
拓西很想与张小飞大战一场,只是他没有这胆,只得打马而逃。
“咻!”正逃间,只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枝箭矢如同奔雷般射来。
“硬弓!”拓西箭术精湛,一听便知放箭的是一个箭术高手,当即一拍马背,想要躲闪,却是来不及了,只见箭矢闪电般射来,正中他的肩头。
“啊!”拓西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摔下来。
拓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又是一枝箭矢射来,正中他的大腿,拓西一声惨叫,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裴孝恪如飞而来,飞身下马,右脚踩在拓西的脸上,冷笑道:“拓西,你的死期到了。”
拓西的脸被踩得变了形,却是没有一点怒意,只有恐惧。上次,他被唐军生擒,好不容易“逃走”,如今再度落到唐军手里,他没有一点逃生的希望了,他绝望了。
这场追击战,持续了半天就结束了。
李隆基已经变成了血人,胯下的照夜狮王变成了血马,一人一马就没有一处不红,就没有一处不带血。
“呼。”李隆基喘息着,问道:“可擒住暾欲谷了?”
暾欲谷是突厥的谋主,若是能干掉他的话,默啜就失去了左臂右膀,好处大大的有。
“禀楚王,暾欲谷逃走了,没有追上。”张说喘息着回答。
“可惜了。”李隆基有些惋惜,道:“逃走就逃走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隆基手里只有两万人,而突厥有五万人,李隆基的兵力处于劣势,要想干掉暾欲谷,这难度太大,暾欲谷逃走也在情理中。
“我们伤亡如何?”李隆基问道。
“楚王,我们的伤亡不大。”张说回答,道:“粗略估计,我们死了一百二三十人,受伤有七八百,重伤上百,其余全是轻伤。”
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使是伏击战,也会有伤亡。唐军这伤亡真的不算大,可以说很小。
“我们斩杀近两万突厥。”张说有些惋惜,道:“要是我们的兵力更多的话,突厥一个也休想逃走。”
突厥是打不过唐军,难道还不能逃?突厥真要逃走的话,李隆基还真奈何不得突厥,毕竟李隆基手里只有两万军队,无法阻拦。
而且,这是大漠上,无遮无拦,没有险要地形可以利用,突厥要逃那是很容易的事。
“不错了。”李隆基虽然也有些惋惜,却也知道能取得如此战果,非常不容易,道:“最重要的是,突厥损失了两千强弩。”
“没错。”张说大为赞成这话。
强弩有多可怕,只要是唐人都知道的事儿,突厥损失两千强弩,比起损失两万军队还要肉疼。
“幸好是设伏,要是摆起堂堂之阵,与突厥打的话,有这两千强弩在,我们会有很大的伤亡。”陈玄礼策马而来,颇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