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他排解自己这样矛盾的情感时,他就瞧见金小雨发了“脱粉”二字。
当时,他特别慌。
几乎是立刻发照片,发微博,用很笨拙的方式试图挽留。
也是当时,他忽然发现,其实八年后,应枫还是变了吧。
他也变了。
他每天都想摊牌,每天又在犹豫。
应枫似乎真的只把他当作一个明星,一个偶像来对待。
时隔八年,他对应枫还是那般,可是应枫呢?
八年已过,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更怕摊牌后,应枫彻底拒绝。
是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样矛盾而纠结的心情,他甚至无法描述出口。
说出来,ailsa都会笑吧,他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他自己都未曾想过,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况且当年的事——
应枫不怨他吗?他摊牌后,应枫还能好言好语对他?
他对ailsa苦笑,ailsa心疼地抱他,并道:“亲爱的,别这样笑。既然上帝让你找到他,足以证明你们是天生就要在一起的。勇敢一点。”
问题就在于此,不敢勇敢。
生怕走重一点,脚下那根紧绷的线就断了。
断了,彻底从空中坠落,再也没有第二个八年。
金澍也抱了抱ailsa,两人又聊了片刻,金澍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雨停了,就回国。
等待雨停的时候,金澍看着手机发呆。
途中金贝贝又给他打电话哭了一次,直叫“爸爸”。金澍向来是严父,也难免被金贝贝叫得有些心疼。他似乎对金贝贝太过严厉了?金贝贝又提到“老师”,问他“为什么老师不理贝贝了?”,金贝贝委屈极了。
金澍真不好意思告诉儿子,是因为他。
好不容易将金贝贝哄去睡觉,金澍挂了电话,走到窗前看雨。
手机却又响,他看了眼来电,眉头微皱,到底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好。”他的声音生硬而又冷漠。
“还在椰维尔呢?”对方是个很严肃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
“二十四了,做事还一点数都没有。看看网上都是怎么说的,随意与人搂搂抱抱,败坏家风。”
“你还有其他的事吗。”金澍充耳不闻。
“如果你能回到正道,也不错。但不该是同这样的女孩子。”
金澍冷笑:“ailsa和她妈妈陪我长大,她是我妹妹,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抱她怎么了?不抱她,抱你吗?”
“你——”
金澍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挂了。”
“我是你的父亲。”
“如果你跟我没那么点血缘关系,我早挂了你的电话。”
“毛毛躁躁!你这样幼稚、不成熟,贝贝都会被你影响。”
金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金嘉月又缺血,还是说我直接给金嘉月移个肾?移个心脏?你人脉广,找大师来做个法,把我的命给他得了。我没关系。如果都不是,就别来烦我!另外,请你,以及请你转告金嘉月,别再来见金贝贝!”
说罢,金澍立刻挂了电话,他伸手撑住窗户,轻微喘气。
幼稚?不成熟?
这两个形容词狠狠戳到了他。
他努力工作八年,就是为了成熟,为了冷静。他也的确成为了这样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到底是有了自己的儿子,真正属于自己的儿子。他对他的儿子寄予厚望,他不会伤害他的儿子,更会给他最好的,好好把他抚养长大,他的儿子会快乐长大。
没有人能够有资格来说他。
金澍挂了电话没多久,小施在外头敲门。
他深吸一口气,说:“进来。”
“老大,有人联系我,说用私人飞机来接你。”
金澍冷着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