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时常会做一些手工diy,虽然针线活算不上很好,但是做帕子还是很轻巧的。
邵正北盯着帕子上面的“溪”字看了好一会儿,那字是颜溪用红色的线绣上去的,她还在四角边上绣了一些细碎的小花当点缀。
“这帕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真好……”
邵正北喃喃了一句,真好什么颜溪却没有听清,只是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深的望着自己,有些踌躇的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也做个这样的帕子?”
“可以啊。”颜溪没有犹豫就应下了,她都吃了人家的包子,帮忙做个帕子也没什么的。
“不过我做得可能不是很好看,希望你别介意。”
邵正北轻轻摇头:“这个就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
“那需要绣什么上去吗?”
“可以绣我的名字吗?我想跟你的一样,在这里绣一个‘北’字。”
颜溪蓦地一怔。
“溪溪,你帮我在这礼物上面绣个字吧。”
“绣什么。”
“我的名字。”
“江邵北,你的名字是三个字。”
“噢,那就绣个‘北’字好了,在这个地方,字要大一点,要清楚一点……”
颜溪有一瞬间的失神,迎着邵正北疑惑的目光,她很快清醒过来,微笑摇头,竟然在这个时间又想起了以前的旧事。
她对邵正北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不过大概要过个好几天才能做好给你。”
邵正北说:“我不急的,你什么时候做好都行。”
“好……”
邵正北倒是很想陪着颜溪一起刨地,奈何他的身体实在不争气,才过了一会儿便是冷汗涔涔,最后终究还是在颜溪的劝说下答应跟他哥一起回去。
邵正东挑着一担木柴灰去了另一边的山头,等下回去的话还是得经过这边,所以邵正北便回了先前的路上等着他。
离开时,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澄澈的双眼满含期盼的看着颜溪,但又像是怕冒犯了她,话里问得小心翼翼的。
“我以后还能再来找你吗?”
颜溪笑了笑,却道:“能啊,但是像今天这么远的地方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跟来了。”
邵正北微微点头,最后心情愉悦的走了。他在来之前与他哥分开的地方等着,却不知道他哥此刻在返回的路上正碰上了一件有些犯难的事。
这里的山路都很狭窄,而且还有陡坡,平常时候连单独走路都不太好走,更不用说肩上还挑着一担重重的东西。
不过邵正东早就习惯了这些,把担子上的木柴灰都倒掉后,整个人连走路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他不太放心把小北一个人留在山头那边,在回去时脚下的步子便走得有些急。
可谁知道才走在半道上竟然会撞见蹲在地上捂着脸隐忍哭泣的周丽雯。
邵正东看见周丽雯的时候,她的样子正有些狼狈,大概是走路没走稳刚摔了一跤,她肩上挑的那一担牛粪都洒在了地上,扁担和簸箕也都滑落到斜坡上去了,尤其是她两边膝盖上,裤腿都被磨破了,看样子是还受了伤。
邵正东停下了脚步,一时有些犹豫。突然碰上这样的情形多少会有点尴尬。女同志都好面子,肯定是不希望被外人看到她出糗的模样。所以他不知道是应该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帮下忙,还是等到人哭完了再过去。
他还没有做出决定,这时周丽雯却好像已经感知到了什么,忽然扭过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于是,邵正东这下想避也避不开了。
周丽雯大概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邵正东,愣愣的看了他一下,等反应过来后,她立即用手抹掉眼泪,慌忙的站起身来。身子站得笔直笔直的,好像是想掩饰什么,可那红肿的眼眶以及还没有完全擦干净的眼泪还是出卖了她。
邵正东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把扁担和簸箕都捡了回来,地上的那些牛粪是没办法再装回簸箕里了,免得有人路过时踩到,他动作麻利的折了些树枝树叶把那些牛粪都扫到了一边上。
做完这些事,他才挑着自己的扁担要走人。
周丽雯忽然在后面喊他,声音执拗:“邵正东,不准你把刚才的事说出去。”
邵正东抿唇,只淡漠的回了一句,“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
回去之后,邵正北这一下午都没再往外面到处乱跑,安安生生的在家里头待着,他身体不好,需要休息的时间比常人更多。坐在摇椅上睡了一会儿竟然做了一个噩梦,等醒过来时发现外面的天都有些黑了。
他大事干不了,小事还是行的,喂喂鸡鸭,打扫卫生,烧火烧饭……可就是这些简单的事,他的两个哥哥都不让他干。
因为做了噩梦,邵正北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晚上吃饭的时候,邵正东又被邻居杨大夫叫去帮忙了,只有邵正南陪着他一起吃饭。
邵正北没胃口吃不下饭,坐在那里很小声的跟邵正南说道:“二哥,我是不是拖累你和大哥了?倘若少了我这个负担,你们肯定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吧。”
“这话谁说的!”
邵正北的话太突然,邵正南吓得手里的碗都差点摔掉了。
邵正北说道:“我下午睡觉的时候想到好像有人这么跟我说过,不过我记不得那个人是谁了。”
“那人胡说八道!”邵正南急得都要吼出来,可看着邵正北的脸色,他又心软的轻声安抚道:“小北,你可千万不能胡乱听信别人的歹话,能对你说出这种话的人那多半就不是好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和哥,在我们的心目中,从来就没觉得你是拖累,真的!你是我们最亲的兄弟,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要一直相亲相爱团结一心,如果因为别人的话离了心,那这个家可就散了。”
邵正北顺从的点头:“嗯,我当然相信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