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似很满意的哎了一声,拍了拍盖在身上的被子, 嘻嘻一笑道:“哎呀真好,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子。”
颜溪听着她话音里遮掩不住的愉悦, 忍不住笑道:“你这么高兴干嘛?”
果果回道:“当然是因为我知道邵正北同志也很喜欢你啊。
这还不等颜溪理清她的逻辑, 就听到她又说道:“邵正北同志喜欢你, 你也喜欢邵正北同志,两情相悦,这不是正正好嘛。”
她乐不可言,躺在床上还能指手乱舞起来。
原来令她高兴的理由竟是如此简单, 颜溪被她逗得轻轻一笑。甚至还觉得她这番话说得好像特别有道理。
只是, 原本还在为她高兴的人下一刻却又忽然微微叹了一口气,嘴里咕哝了一句:“为什么我就没有遇到像你们这种相互喜欢的人呢?”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费解,颜溪忍俊不禁道:“有可能是你的缘分还没有到, 也有可能是你自己还没有开窍。”
“要怎么开窍?”果果立即问道, 侧身躺着看向颜溪,灰暗的屋子里, 她的眼睛却因为求知欲睁得大大的, 又圆又亮。
颜溪想了想,唔了一声, 说道:“这个要看个人的领悟力吧。等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应该就会慢慢懂了。”
那……怎么才算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果果一知半解,皱了皱眉暗自感慨,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到现在才发现这还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还是颜溪和邵正北同志两个人好, 他们都知道什么是喜欢,还都喜欢上了对的人。
要是她现在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就好了。
果果再次转动身子平躺着,想着颜溪和邵正北同志就要成双成对,她一个人忽然感觉有些寂寞。
屋子里一时无话,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颜溪又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记得十七八岁的时候,她也跟现在的果果一样,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还懵懵懂懂的。
邵正北平时虽然会喜欢捉弄她,会惹她生气,但也同样很会逗她开心。可那时候还只是一种朦胧的好感,她喜欢跟他在一起也很愿意跟他处在一起,知道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却没有想过她对他可能就是喜欢。
等到她再长大一些后,邵正北对她的喜欢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含蓄了,大概是开窍得早,他比她更早一步想明白那萦绕在心头的情愫和悸动,所以之后便也没有再那么掩饰和克制自己,完全就跟那些毛头小子一样,总会情不自禁的想与她亲近。
只是,那时的她在男女感情上却异常迟钝。他一直紧张她,也很纵容她,即便一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也始终都没有逼过她。
直到在她打算去江东省之前,有一日忙到大半夜回家,发现有人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饭菜等着她回来吃饭。虽然在那之前他就已做过不少让她觉得很感动的事。但是在那一刻,她除了动容,心中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满足。
然后,几乎没怎么花时间去思考,她就答应了跟他确定关系。那时的他当然是极为欢喜,甚至开心得紧紧抱着她在客厅里转了几十个圈都不肯撒手。
她想她应该也是很喜欢他的,如果真的不喜欢,她肯定早就把他赶走了,怎么会由着他黏着她七八年之久。
两辈子,能让她一直记挂在心里,并且记得那么深刻的只有他这么一个人。
或许,她的喜欢比不上他,但也肯定不会比他少多少。
果果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懂喜欢这个复杂的课题便就不再想了,在被窝里晃着颜溪手臂,笑嘻嘻的问道:“颜溪你今天晚上干嘛都不看邵正北同志呀,是不是邵正北同志对你做什么,你害羞了?”
不提这事还好,颜溪还正想着怎么催眠自己把它给忘了,可这一提起来,即使知道果果在夜里看不清她涨红的脸,她还是感觉特别的窘羞。
到现在一闭上眼,她的脑海里都还会不自觉的想起当时他抓着她的手耍流氓的事,以及他在她耳边喘/息着问她的那句话。她不肯回答,他便一直固执着不肯放手,到最终她实在是怕了他,不得不缴械投降乖乖认输。
这说到底还是她太低估了他没羞没躁的程度。男人一旦流氓起来,果然很放肆。
“是不是啊颜溪?邵正北同志到底对你做什么了?”果果还在缠着她,大抵是对男女间的事实在好奇,很小声问她:“他亲你了吗?”
颜溪可不想教坏单纯的果果同志,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搪塞过去:“先不要这么八卦,等你和喜欢的人处对象,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
果果长叹一声:“那我上哪儿去找一个喜欢的人处对象啊……”
第二天早上,颜溪和果果吃完早饭后照旧到杨队长家那边的晒谷坪集合。颜溪不知道邵正北是什么时候来的,其他人都在大声喊口号时,他却站在别人背后偷偷勾着她的手指。
颜溪下意识的想甩开却没有甩掉,他眼底藏着笑,声音很轻的问:“不生气的是不是?”
颜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邵正北看着她透着分红色泽的脸颊,嘴角上勾起的笑意加深,压低的声音亦甚是撩人,对她道:“溪溪,我昨天晚上又梦见你了。”
“……”
明白了他话中意有所指,霎时,颜溪的脸更是嫣红了。
这边两人的关系已经步入正轨,而绝大多数人却对此毫不知情。
这日中午,杨娟娟又听从王金凤的话到杨队长家来借东西了。
说是借,其实根本是有借无还。
杨娟娟半边脸被王金凤的巴掌打得肿得老高,杨天喜被人打破了头,王金凤找不到凶手,就只能拿她出气。她只要一出现在家里,王金凤就怎么都看她不顺眼,早上才打了她一顿,中午收了工回来又接着一顿打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个遍。
她到杨队长家的时候正巧杨队长出去了,于是又是杨队长的妻子郭桂英挡住了她。
“伯母,我哥的头被人打破了,流了很多血,他现在身子很虚,您就借一只鸡给我家让我哥补补身体吧。”这原话是王金凤打骂杨娟娟的时候说的,王金凤骂她没用,说她看着她哥受了伤,也不知道去借些补品给她哥补身子。
郭桂英一脸肃容的看着杨娟娟,说道:“娟娟你自己说,你们家一年到头的跟我家借过多少东西,有还过没有?这一次两次的也就算了,毕竟你爸跟你伯父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可三天两头的来家里要东西,你说我怎么给得起?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那些用的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我们辛辛苦苦挣出来的?我和你伯父这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这天上又不会白白的掉馅饼,大伙儿哪个不都是勒紧裤腰带在过日子。可你们家倒是好……
“上次你砸伤了那位颜溪同志的腿,我跟你伯父怕被人戳脊梁骨,又是道歉又赔钱的,可你们家有过什么表示什么没有?我家统共就养了四只鸡,其中三只还是颜溪同志腿受伤的时候炖了给她补身体。现在就剩下的这最后一只鸡了,你还想要借走,你说这事你让我怎么说?”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的啊娟娟!”
杨娟娟被郭桂英的几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可她也没有办法啊,她要是不拿着鸡回去,她妈肯定会打死她的!
杨娟娟哭的梨花带雨,苦苦哀求道:“伯母,您就借只鸡给我吧,等我家养了鸡一定会还给你家的,求求你了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