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现在的内心,是否与表面一样平静……
*
中国,京城。
夏千语在知道苏蔓仍弃唐宁而选择了工作后,神情有些微微的不悦。
“她没明白你的意思。”傅陵笑笑说道。
“不是不明白,是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便会把外界的声音全理解为同意。”夏千语谈谈说道。
“这姑娘也不容易,放弃工作机会、远离家乡,陪在一身是债的唐宁身边,大多数女孩子做不到这一点。”傅陵对苏蔓的印象不错,倒也不觉得她这样的选择有什么不妥。
“恩。”夏千语轻轻点头,拿起电话给dell拔了过去:“hello,我是charlene。”
“手术确定在什么时候?”
“明天?ok,拜托了。”
“术后恢复,您的建议是?”
“好的,请帮我安排最好的护工与复健师,护工与复健师我需要长期的,并且要懂中文。”
“不用,你直接安排,他年纪小,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可能欠缺一些周到。”
“thank’s。”
夏千语挂了电话后,看着傅陵说道:“原本唐宁打算让唐老在英国做恢复修养,苏蔓的家在那边,多少可以照顾一些,省得路上奔波对恢复不利。加上他自己也确实不能有太多的时间照顾。但现在看来也不可行,苏蔓也会很忙。”
“唐宁家里没有其它亲人?”傅陵问道。
“不知道,让他自己安排吧。从唐老的治疗来看,他留在英国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夏千语轻轻摇了摇头,沉暗的眸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这次手术……要不要过去看看,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傅陵看着她轻声问道。
“看不看,结果也不会改变,安排京城的事吧。他到最后宁愿自杀,也不来找我,他心里……”夏千语语气稍顿,沉默片刻后才接着说道:“他的钱没有及时到位,我又迫离开,他心里有愧疚。”
“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他,相反,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孤儿院顺利的呆下去。在我遇到的所有人中,他算是好人吧,只是性格懦弱了些。”
夏千语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神情有些淡淡的冷意。傅陵知道她是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事--无论她今天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少时孤身一人四处躲避的日子,都是她心里永远的伤。
“老一辈的人和我们原本就不同,各人问心无愧就好。明天我和设计师去送设计图,然后安排他出国做设计风格的考察。你趁这段时间把风水和新闻布署一下。”傅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道。
“你亲自去?”夏千语皱眉看着他。
“设计说明我还是得亲自去,出国考察我不去。”傅陵点头说道。
“还是小心些,这些人有地位有背影,耍起手段来,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傅陵,这件事情以自保为底限。”夏千语站起来看着傅陵,认真的说道:“100个京城市长,也比不上一个你。”
“我有分寸,你放心。”傅陵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两人便开始分头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看着他们平静从容的样子,没有人能看出他们是在做一件会让整个京城变天的事。
*
一天后,唐晋旗的手术如期进行。
唐宁独自站在手术室外,看似平静的神情里,透出隐隐的紧张。
只是他只有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平静与从容,才能处理好手术中、手术后会出现的任何突发状况。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推进,唐宁心里越来越紧张。
“手术开始多久了?”
夏千语淡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宁缓缓转过身,看着一脸淡然从容的她,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来了。”唐宁一直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的放了下来,紧张到没有表情的五官也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唐晋旗若是醒来,见到我应该会高兴。”夏千语轻挑眉梢笑笑说道:“小时候我在你家住过两个月,后来嫌你烦,所以揍了你一顿后就走了。”
“夏千语,你说结果……”唐宁没有理会夏千语故作轻松的玩笑,抬头看向亮着灯的手术室,想问她对手术结果怎么看,只是话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她再历害也不是医生,也无法预测手术的结果。
自己真是紧张得糊涂了。
“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夏千语走到旁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手术室门顶亮着的红灯,轻声说道。
“我知道。”唐宁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将目光从手术灯上收了回来,看着她说道:“不顺利的话,还有40分钟结束。”
“恩。”夏千语点了点头,将随身的电脑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边工作边陪他等。
“夏千语,你为什么会在我家住两个月?然后又为什么离开了?你和我父亲既然是故友,为什么他后来……不去找你?我想……你应该会帮他的吧?”唐宁听着夏千语敲击健盘的声音,只觉得一阵烦燥紧张,当下轻轻敲了敲电脑,看着她问道。
“一个很狗血的故事。”夏千语抬起头来看着他,轻扯嘴角淡淡说道:“有兴趣知道?”
“如果你愿意说,我想听一听。”唐宁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我怕再听你敲键盘的声音,我脑袋里紧绷的弦就要断了。”
“恩。”夏千语轻瞥了他一眼,将电脑合上后,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我爸和你爸是大学同学,后来一个从商、一个从政。”
“你爸从接工程开始做,后来创立宁达,在京城做了几个大的项目后,宁达慢慢成为商业地产的标杆企业。”
“我爸从区里的书记,慢慢做到市委,后来做了京城的市长,那时候宁达已经将总部迁到j市,官方原因是人力成本及土地成本。真实原因,可能和我爸也有些关系,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吧。”
“后来我爸的权利越来越大,就开始膨胀,做了些违法的事被同僚揭发,然后被监禁了起来。”
“当然,我爸除了做违法的事,还包女人,所以我妈很早就离开家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那时候我爸就把我交给了你爸。”
“那时候上头说,要是能将收的钱退回去,再交了罚金,可以保他少坐几年牢。他的钱……我也不知道他的钱花哪儿了,反正没钱了。所以你爸帮他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