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卫琳琅接过托盘上的长条盒子,打开来,惊讶地发现安静地躺在里面的居然是一把乌金匕首!拿起来掂了掂,小小一把匕首,重量不输长刀,这时她便知道,这把匕首整把都是乌金所铸。
乌金可是少有的稀金之一,坚硬无比的同时韧性不低,以之铸造的兵器,乌沉沉的不会反光,仅在明亮日光下看得出暗金色金属质地,所以最适合在黑暗中潜伏。
不过,她之前见过最夸张的乌金武器也只是在刀刃上打了一圈而已,哪有像这样整把一起上的,也太财大气粗了吧?她都想象不出这该花费多少钱。
卫琳琅拿起刀,缓缓地收回刀刃中去,有些心喜又有些犹豫地道:“可是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不用多说,这是我给你防身用的,多贵重的刀也没有你安全重要。你爹给你找的那个叫什么赵向天的小子,太过不靠谱,你说这都办得什么事!一队侍卫十多个,说是护送,最后却把你护送进了贼窝,自己安全逃脱……真是好能耐!”
说到最后,好脾气的褚仝也有些动怒了,“你叫他们来临沅找我,这是对的;就算你没这么吩咐,我也要将他们扣在我临沅!办事砸了还想跑?!这是你没事,要是你有个万一,他们一个也别想好!”
“褚伯莫急莫气,气到自己可就不好。”
卫琳琅连忙安慰道,她在魔教“贼窝”中一待一个月,其实初时的怨恨已经消散大半了,现在对曾经逼迫过自己的他们只是不甘心而已。
“你自己在魔教中安心呆着,有你褚伯在,不会有大事情。”
褚伯端起烨月花花纹的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毛尖,然后语气清浅地说出极为霸气的话。
“咦,为何这么说呢,褚伯?”
卫琳琅有些不解,她在魔教的确不会有原来想象中的巨大人身危险,这在这么久的相处之中她已经可以确信了,但褚伯和魔教,一个是走政坛,一个走江湖,能有多大关联?
“你不知道?”褚伯有些惊讶,“这松贺州的藩王昭熙,人们一般称之为百花城主,向来和魔教站在统一战线,相互之间合作联盟的历史可不仅仅只有几十年。你当昭熙为何坐得稳这藩王之位?仅靠藩王军就够了吗?你当魔教为何在好几十年就兴起,现在还长盛不衰,长霸西域黑道的魁首?”
卫琳琅听褚伯一言,心头好些疑惑都解开了,她恍然笑道:“原来如此,我以前也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如今才想明白,琳琅真是受教了。”
“你褚伯我虽未必多手眼通天,但是既能身为临沅城主,跟昭熙还是有些关系的。那么,托他的盟友照应一下我的小侄女,难道还不行么!”
褚仝这话说得十分豪气,而实际上,卫琳琅在心底也挺崇拜像他这样的男人。
卫琳琅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没错,可是她也想向自己喜欢的人撒娇耍任性啊。
她就是喜欢顶天立地,比她更加强势,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人。
想到这里,那天的那个在漫天火雨中的身影忽地浮上了她的心头,欧阳常棣应该够强了吧……等等,她在想什么?像教主那样讨厌的人,怎么能和东方相比,她到底在想什么……
“说起来,你的那个朋友,就是护送你不力的那个赵向天,他真是可气,纠缠……不算,怎么又和藏剑山庄搅到一起去了?”
褚仝说起了正事,他皱着眉头,手指点着瓷杯不悦道,“我知道藏剑山庄的庄主是你爹的至交好友,估计你们年轻的这一辈互相之间多少都有些交情。但是这件事,涉及多方,局势复杂,我尚坐山观虎,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少牵扯些的好。”
“褚伯对魔教和藏剑山庄相争斗一事是怎么看的?”卫琳琅为这事内心苦恼极了,“不瞒您说,我在他们之间简直是左右两难,里外不是人,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才好,毕竟两方我都有交情在的。褚伯对此有没有什么建议?”
褚仝长叹一声,放下茶杯道:
“他们在我临沅城内进行争斗,我作为城主,自然不希望他们把事情闹大,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和平收场的好。至少,对于城内百姓,我要保其安全无忧。”
“对于给你的建议,我只能说遵从你的本心。人们都说帮理不帮亲,但是当没法判别哪一方占理的时候,也就只能选择较为亲厚的那一边。实在无法选择,那就只有中立。”
褚仝最后这么说道。
卫琳琅心里斗争激烈,在魔教这短短一个月,她居然真的对那里有了些感情,要她背叛魔教,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何况她之前不久才对魔教教主做了问心有愧的事情,每当她想起来,就心虚不已。
可是要她背弃藏剑山庄?她所有的朋友以及家人都跟藏剑山庄交好,她一旦背弃它,不仅是跟东方凌风发展的可能性彻底断绝,还是在她和她最亲密的朋友家人之间划下嫌隙。
这种事,经历一次就够了,这一世再如何,她也不愿意看到。
卫琳琅跟褚伯轻松地聊了一刻钟,然后欣然留下来用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