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将不灭阴阳轮炼到高深境界,天下宗师还有何惧之?
‘没想到躲在兵体之内,雷罡元力将自己的肉身魂魄尽皆劈开,却是带给自己一股先天雷力!凭借这股雷力,赫然便能成就前人所未有的法相——不灭阴阳之相!’
杨南心中欣喜若狂,他这才知道,自己这次在雷罡电网中最大的收获不是不灭雷舟,不是永儿的七彩神光,而是这颗小小的雷珠!
一颗小小的雷珠竟能造就千古所未有的异相,更能让他不需师父便能修炼不灭阴阳轮完整功法,这等好处便是给个先天灵宝也不换!
不灭阴阳轮修到顶级,便能成就不灭圣体,那才是真正的长生!
只不过,像这样的际遇永难再得,六个大字已然不能再吸雷力,杨南既不可能创造出新的六字秘术挡住大部分雷电,更不可能承受那无数次天雷灭体的危险,他更没有另一种青龙法力去换来雷罡元力!
即将粉骨碎身的那一个奇特时刻,杨南似乎连永儿的神光、黑蛇的阴煞之气都吸收进肉身!
当时若不是他凭着一股不屈意志,任意一道雷电早就将他轰成齑粉了!
再试一次的话,稍有分心之下,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种际遇只能是诸多巧合的产物,杨南回想过来,才知当时稍有差池,后果会有多么可怕!若无新练成的六个古字,他最终只能逃进永儿的小铜钱中做一个孤魂野鬼了!
天地之威,实在不可小视,传闻九霄之上尚有九重结界,想要飞升,就要历经九重洗礼,飞升仙人若是法力稍不精纯,便会身化飞灰,所以,飞升之时,定要准备充足,慎之又慎。
经此一役,天下还有何难事能够放在杨南眼中?
杨南回过神来,立于青冥山巅俯瞰苍茫天地,心中踌躇满志,望着天空万道雷光,不禁大声喝道:“我志——长生!”
这一喝,远远在山间荡开,山间糜鹿皆惊,虎牛狂奔,满山俱都回响,‘长生’二字……
杨南情难自禁之下,陡然喝出平生志愿,回过神来,不觉讪讪,还好山顶无人,否则便要让人笑话,他此时只是宗师二阶,阴系法珠已然有了两颗,雷珠虽只一颗,但却法力庞大,不过,离长生之境还有十万八千里,这般狂妄喝喊,若是尊者、圣人听到,岂不笑爆肚肠?
杨南下得峰来,往气峰而去,气峰字院中,公辅宗师正手执朱笔,焚香书写,杨南进得院中,身上不染半点雨珠,公辅宗师见得杨南今日气象大异以往,神定意凝,有若山岳,神光气足似雨后青山,一股勃勃生机!
他不禁赞叹道:“呵呵,阿南数月参悟,果然大有长进,怪不得敢在山顶直叫长生二字!”
杨南这一喝,真可谓满山皆知,他一脸讪讪的笑道:“小子无状,宗师勿要笑我,只是立于山巅俯瞰天地,望见天雷之威,山河之秀,不觉忘情呼喊罢了。”
公辅宗师放下朱笔,点头笑道:“儒门只求济世,死后亦可为神,正气不灭,神魂犹在,虽死犹生尔,道门只求长生,虽有济世之心,不过只是当做红尘历炼,你求长生之愿,亦是正理,不必害臊。”
杨南嘿嘿一笑,转过话题道:“宗师今日又写什么字?我观那古崖之上六个大字非同小可,不知是哪位仙圣手笔。”
公辅宗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据书院中古书记载,一千年前有一位道人默坐此山之下,风雪交加,雨打冰雹,数十年未动,忽一日而书下六字,字字如鬼斧神工,令人望而心惊,此道人一书而罢,仰天大笑而去,更不知来历,但这六字却成了青冥山的护山法宝,凡有妖魔鬼魅进山,六字嗡然作响,化为无数神兵斩妖除魔,好不厉害!”
杨南早知这六字神异之处,倒也不以为奇,这六字兵锋杀气皆与山体融为一体,这满山之中只有野兽而无妖怪,可见这六字的厉害!妖魔鬼怪若是敢来,那就是找死了!
他也不提在九霄雷电中之事,口中道:“这道人既是字化兵形,应是我兵宗之人,只是不知出身何派,实在令人敬佩不已。”
公辅呵呵笑道:“凡人只有百年寿命,先贤之事早已不可考证,不必深究,阿南,你自幼也随老恩师习得书法,不如来写几个字,也好挂在学堂之上,以作山长留念,他日后人有知,当也知道这儒门之中,居然还出了一位兵宗大家!”
第四十章节 再遇李浩!
杨南见公辅丝毫没有门户之念,心中佩服,当下也毫不推辞的执起笔来,摊开一卷宣纸,仔细思索了一番,方在白纸之上龙飞凤舞起来。
公辅见杨南笔意森森,凛然有无尽杀伐之气,字体行间,无不显露出一股兵锋难当之意,当即点头道:“不错!这几个字虽无儒门中正平和之相,却自有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气魄,好字!好字!!!”
杨南写的正是:禀正气,怀天地,虽千万人吾往矣!十三个字汇集了他数月来的参悟,虽然比不上摩崖石壁上那如同天工鬼斧般的大字,但却也有一股纵横捭阖的气概。
这种字体一笔一画如同刀剑交击,瘦且狭长,正是当今儒门所未有的犀利气象,难怪公辅宗师会连称好字!
杨南放下朱笔笑道:“宗师见笑了,我观当今天下乱象纷呈,北方胡族蠢蠢欲动,心中更想我神州儒门虽推崇王道,但王道尚须霸道相辅,否则柔失其刚,仁失其锐,便成无用,是故才写此大字。”
公辅眼放精光,叹息道:“可惜,可惜呀!你这般心胸居然身具阴兵法相去修道,放到朝庭之中必是一代良相!此等人才独善其身,可惜……实在可惜!”
杨南哑然失笑,这种经验他前世之中比比皆是,更是极符合心宗之学,公辅居然会认为他是什么良相,实在令他汗然,门扉轻推,几个人走了进来应声道:“可惜什么?公辅今日难道写出千古难寻的好字来了?”
杨南转过头去,才发现蓝清、言钱二位宗师正带一位贵介公子走了进来,应答的可就不是蓝清?
那贵公子打扮的男子躬身向杨南施礼道:“世兄,数年未见,不知仙体安否?”
这人面容清俊,步伐之间似是龙行虎步,凛然有股说不出的威仪!
那一双神光内蕴的眸子正望着杨南绽放出几缕喜色。
杨南呵呵笑道:“好你个小鼻涕!我哪是什么仙体,在三位宗师面前,休要取笑!”
这个贵公子自然就是纯王李浩了,他被杨南笑骂,却露出一脸温然之色道:“我刚进山来便听得有人在山顶上大呼我志长生,不知是哪个古板在喊?”
杨南与他一见面便要斗嘴几句,不过此时有三大宗师在场,他也懒得跟李浩争,淡淡道:“你怎么数月才来,我不是下山之时就派人去跟你联系了么?”
这李浩当真可以,想争天下的是他而不是杨南,他居然到现在才到青冥山上来,杨南腹中暗暗好笑,李浩对自己又是作揖又是陪罪,真把上古圣君的礼贤下士功夫练到了化境了……
李浩苦笑道:“杨世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藩王等同自治,我东洲龙泉府境内今年大旱,百姓生死乃是第一,我刚刚处理完此事就跑来了,世兄千万饶恕则个!”他说着,连连作揖陪不是。
他一介王爷之尊,却在杨南面前做出平辈朋友的架式,杨南心中倒也暗暗称奇,李浩虽然有求于自己,但若非出自真诚,也不必如此做作,就算他是做作,也可见李浩心中胸宽若海,抱负决不在自己之下!
杨南点点头道:“你心怀百姓,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见怪,明知我心性,却在此作色,你的手腕是不是痒痒了?”
李浩脸色一白,唬了一跳,作出胆战心惊之色道:“小王现在弱不禁风,你已修仙成道,你一介上仙,不会这般欺负我这个可怜的王爷吧?”
相互取笑一番后,两人相视哈哈大笑,数年未见的隔膜瞬间消失不见,一旁公辅将杨南所写之字拿了出来,放到案上说了杨南言语后道:“你们看,这小子岂不是一个治国良材?老恩师真是走了眼了,当日就不该放他去学什么道!便是不成宗师,也是治国大才啊!”
言钱、蓝清齐齐点头赞同,李浩听得真切,赞道:“世兄心中果然怀有良谋,这王道需霸道相辅之言实在精辟,小王真是受教了!”
杨南摇头笑道:“我此番下山立下宏愿,要助名君一扫乾坤,可不是为了当官来的,你所求之事我皆以安排妥当,成与不成,还要看三位宗师了。”
蓝清笑骂道:“小猴儿,你休要在此卖弄,你现在是心宗掌门人,青冥山长,这天下学子无不是以你为首,你自己做主便是,何苦要推到我们这几个老头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