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放在自己身上他却并不在意应逸与他族类不同——他们师门从上到下,从来就不是会因族类不同而拒绝结识对方的人。
“其实在妖界里啊,要是一族爱上另外一族的,反倒比人和任何族类的妖在一起来得更麻烦,你们想啊,狼羊二族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他们那副见到了也装没看见的样,要是两边有姑娘小伙非卿不嫁非卿不娶,非得被有些人戳脊梁骨戳个没完不可。当然别的族也一样。”老薛夹过一条小鱼干,又道,“不容易是真不容易……”
在老薛悠长的感慨中,三人一时无话,屋中只余炉中炭火燃烧的噼啪声。他又给自己满上,将酒坛推到应逸和陆京毓面前,“我这别的没有,好酒管够,到时候你们带上两壶烈酒暖暖身子。”
“那我们怕是要把你这儿搬空了。”应逸开玩笑道。
“我酒量可不行,这笔账都算他头上。”陆京毓冲应逸笑了笑,把酒倒进他的杯中。
应逸见陆京毓破天荒承认酒量不行,心想陆京毓能老实承认这点实属不易,他早就说过,像陆京毓这种口是心非的人,要么是被逼急了终于肯面对真心,要么是自己觉得再对对方口是心非没有必要,这两种无论哪种,于他应逸而言都是再宝贵不过的心意。
三人把酒言欢,一直到子时才就寝。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能听到雪花打在窗户上的“簌簌”声。
第二天早上,整个苗坞便笼罩在雪中,目之所及尽是一片洁白。之前听说初雪后城中有老酒出窖的习俗,人们将之前藏好的酒在这一日取出与亲眷共饮,前去买酒的人甚众,所以每逢初雪之际酒坊的生意都特别好。应逸和陆京毓起了个大早,帮着老薛料理酒坊的事。
虽是子时才睡下,他们却不觉早起有之前饮酒宿醉的头昏脑涨之感,反而神清气爽,酒香与清新的雪后气息缠绕在一起,自是沁人心脾。他们又在酒坊中忙碌一日,就到了启程前往望云峰的时候。
马车停在酒坊门前,车夫帮两人将行李放进马车上,应逸向老薛道别:“老猫,我们要走了。”
“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们。”老薛道。
“我们一定帮你办到。”陆京毓十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