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洋看了看她,发觉她说得很对。演员能进入这种状态是很难得的,不应该浪费。他马上交代副导演,改拍另一场陈安娜黯然回家的戏。
一群人很快进入旁边的一幢旧楼,开始了接下来的一场戏。
陈安娜走进家门,与她合租公寓的另一个女孩穿着睡衣蜷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换频道。
看她情绪低落地进来,那个女孩扔下遥控器,拿起桌上的烟盒递过去,“安娜,来一根,什么烦恼都没了。”
陈安娜从不吸烟,更别提里面加了东西的毒烟。她笑着摇摇头,然后脱下风衣,拿进卧室,放到衣柜里。她里面穿着睡衣,而不是出门的装束,可见刚才出去得很匆忙。
女孩叼上一根烟,点着了,深深地抽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仰起头,脸上有一丝欲仙欲死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陈安娜走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然后坐到她旁边。
“怎么?心情不好?”女孩问她,“跑出去见谁了?喜欢的人?他拒绝你了?”
袁湄淡淡一笑,“有吗?”
女孩耸了耸肩,“你一上午都站在窗边张望,刚才突然跑出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出去时那么高兴,回来时就这样了,那表情都摆在脸上,一看就知道。”
陈安娜转着酸奶瓶子,自嘲地说:“我现在哪有资格喜欢人?”
能看看他,跟他说说话,她就满足了,不敢再有别的奢望。
女孩无所谓地半躺在沙发里,“喜欢不喜欢的,有什么意思?还是找男人替你还债吧,不过是上上床,你还享受了呢。”
在现代的大部分地区,性爱并不是羞于启齿的事情,不少专门拍色情片的男男女女都成为风靡一时的明星,过着让人艳羡的生活。
陈安娜脸上的笑容却彻底消失了。
女孩看着天花板,浑不在意地说:“光凭你自己陪酒,再怎么努力,便是喝得胃穿孔,这钱也还不上。那种事我见得多了,之前再怎么坚持,后来被逼得没办法,还不是会走上这条路。要不然就去死,大海就在旁边……有什么办法?……其实,男人嘛,上了床都一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再长长地吐出,然后闭上眼陶醉,梦呓般地说:“想要心里有感觉的话,就找一个可靠的人,卖一次。既有钱赚,自己也享受到了。”
“不,我暂时还不想,谢谢你。”陈安娜赶紧对她表示感谢,然后就急步走开了。
那女孩抬眼看向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恨恨地说:“清高什么?既做了这一行,还想要清白,还想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凭什么?要脏,大家就一起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