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桦一见他们便目中喷火,霍地站起身来。展翼也立刻起身,横跨一步,斜挡在他面前,提醒他稍安勿燥。许青桦蓦地想起此行的目的,只得强忍怒火,没有动手。
展翼冲着唐潇一抱拳,“唐公子,展某前来,不揣冒昧,想请公子惠赐解药。董盟主不知如何,竟中了公子的独门奇毒,现下危在旦夕,还请公子施以援手。有甚下情,容董盟主转危为安,我们再计议不迟,不知公子可否给展某这个面子?”
唐潇刷地打开折扇,洒脱地说:“展大人这话可折煞我唐十一了。既然展大人开了口,我若不给面子,未免不识抬举。不过呢,董盟主夜闯民宅,毁我房间器具,总得给在下个交代吧?不然,江湖上人人都以为唐十一人善好欺,那在下岂不成了大笑话?”
许青桦握紧双拳,却没有怒斥他。刚才,百忙中他已问过自己门下的亲传弟子,昨夜他的大师兄汤百明确实曾经夜入唐潇下榻的客栈,和岳霜在院中相斗,一直打到镇上。此外,他师父也曾在夜里单独外出,不久即返,无人知他去了何处。这时,唐潇口口声声指责董显辉曾经在夜里闯入他的房间,许青桦也将信将疑。他虽然性烈如火,但心性光明磊落,此刻也不会昧心狡辩,硬说师父没有外出过。
展翼沉声道:“唐公子,即使董盟主曾在夜里进入过你的房间,也罪不至死。况且,盟主或有什么隐情而不得不如此做,如今真相未明,似乎不应就致人于死地吧?”
唐潇对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嗤之以鼻,正要出言讥讽,岳霜抢先在一旁说:“展大人,要为董盟主和汤大侠解毒,这也不难。但是,三年前家兄遭人毒手,似与这两位赫赫有名的大侠有关。家兄不懂武功,不谙制毒之法,从小便喜精研医术,深受家父看重,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家兄医术通神,却心地善良,出道以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江湖人称圣手佛心,可见一斑。不料三年前,竟然有人丧尽天良,给他下了极为诡异且药性猛烈的西域奇毒,若不是我及时赶至,将他的毒性压住,又狂奔七日七夜,赶回医谷,现在家兄哪里还有命在?即便如此,这三年来家兄身受之苦残酷无比,家父家母一辈子没掉过泪,那些日子却常常暗自泣下。在下和家父走遍万水千山,爬冰卧雪,出生入死,为家兄找寻灵草,配制解药。这三年来,家兄生不如死,令人不忍目睹。家父家母年过半百,本是黑发如鸦,面目年轻,仅仅三年,却已是白发苍苍,憔悴不已。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在下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展大人,如果他们两位肯说出当年的事实真相,我立刻为二位大侠施治,保证药到毒清。若是依然想要为凶手隐瞒,那就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一扫往日的嬉皮笑脸,神情郑重,满脸寒霜。
许青桦怒道:“哪有你这样下毒逼供的?
“可不是我给他们下的毒。”岳霜面色一变,冷冷地道,“是他们自己闯进来,撞上的。这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许青华顿时语塞。
展翼轻叹一声,神情变得坚定,“岳二侠,展某向你保证,只要你给董盟主和汤大侠解毒,令兄当年中毒的内情,展某定在一年之内查个水落石出。”
岳霜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无语。展翼挺立在那里,脸上满是诚恳。终于,岳霜点了点头,“展大人一言九鼎,义薄云天,江湖上人尽皆知。既然展大人担下此事,那我就信展大人一次。”
许青桦顿时喜形于色。
岳霜转向唐潇,“小唐,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唐潇一笑,“什么话?你也是为了岳大哥。说实话,若是为了你,我是绝不肯让这一步的,不过,若是为了岳大哥,那我没话说。”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岳霜,然后在他耳边将解毒之法低声说了。
岳霜听罢,冷淡地看向许青桦,“我先解汤大侠的毒,再替董盟主解毒,在解毒的时候不准任何人在场。你们要能做到,我就去,要是不能做到,那就罢了。”
“不行。”许青桦脱口而出,“必须先给我师父解毒,而且我和两个师弟必须在场。”
岳霜冷哼一声,重又坐下,“那就请许二侠另请高明。”
“你……”许青桦忍不住就要上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