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秒,曾晚明白了,什么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现在做了亏心事,天天就得提心吊胆过,更何况她又不能跟陆程和摊牌。
曾晚张开双臂,以最舒心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天啊……要命的啊……”
陆程和系着围裙,从厨房望着曾晚,微微蹙眉。
*
就这样,第二天第三天,曾晚以相同的方式偷溜出家门,又偷溜回来。
怕陆程和发现,她还特地买了无香型沐浴露,这样洗完澡也不会很香。
第四天,曾晚照常从体育馆出来,曲欣艾送她到大门口,曾晚与她挥手告别后,就走到路边等着路过的出租车。
等着等着,出租车没等来,倒是等来了陆程和。
白色路虎开过来时,曾晚还傻愣着没发现,等到车停在她面前,她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就杵在那儿,跟根木头似的。
陆程和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走到她跟前,曾晚抿着嘴,躲避他的视线。
曾晚低声:“你怎么来了……”
陆程和冷声道:“上车。”
陆程和转身绕回去,上了驾驶座,曾晚耷拉着脑袋,也磨磨蹭蹭坐到副驾驶座。
回去的路上,陆程和一句话也没说。
曾晚转个身,侧着坐,背对陆程和,连他的脸也不敢看。这件事本就她理亏,更是连说话的底气也没有。
两人无言回到公寓,车库里一前一后走,上楼曾晚也是躲在他后头,等进了家门,陆程和脱了外套,直接提着菜进了厨房。
曾晚站在门关,慢慢脱鞋,她瞥几眼陆程和,咬唇思忖,随后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靠在门边。
陆程和垂眸拾掇菜,一言不发。
曾晚胆怯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程和手上动作停顿,“周一。”
周一……也就是第一天……
陆程和继续说:“周一出门就觉得你不对劲,但没深想,下午胡教练打电话来跟我说恭喜,我就知道了。”
曾晚咬紧牙根,攥紧拳头,“第一天就知道,为什么没问我?”
陆程和回头:“我以为你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曾晚:“我没错!”
她转身就往卧室走,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陆程和闭眼呼口气,将手中的菜狠狠掷入菜篮,擦干手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曾晚盘腿坐在地上,手里胡乱翻着陆程和的一本医学书,她看不懂,这么翻着,也只是为了解气。
第一天就知道……还非要等到第四天才告诉她……真把她当傻子嘛……
“笃笃笃。”敲门声。
陆程和推门进来,曾晚合上厚厚的一本书,将头扭到另一边。
陆程和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你冷静了吗?”
“我一直很冷静!”
“你这样子叫冷静?”
曾晚看他:“那我非要跟你一样,才叫冷静吗?”
“曾晚!”
曾晚与他对视,“我没觉得我哪里有错,我要打球我就去打,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我有分寸的,我错在哪里?”
陆程和沉沉道:“你的身体现在还不允许你进行强度训练。”
“我说了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在恢复期,背着我去进行训练?”
曾晚沉默须臾,随后站起来,“我说不过你。我的身体我自己管,不用你操心。”
“不用我操心?”
“你就会跟我说好好呆在家,你根本就不想我让我打球!”
“曾晚……”
“陆程和,我哪怕在球场上残废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曾晚向外走。
“曾晚。”陆程和叫住她,“我们已经结婚了。”
曾晚顿住脚步,手攥紧,眼珠四处转,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她无言走向了客房关上门,贴着门板眼泪就不受控制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