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芦城寒舍重逢,苦难时的光挪照他人(1 / 2)

一剑一酒一乾坤 7495 字 9天前

这个向来胆小的家伙,此时身上竟然闪耀着能够融化天地霜雪的光。

而目光黯淡的瞿梁红,瞳孔一缩,怔怔地看着莫凭栏的背影。

苏守拙愣在原地,立正挺拔的身子,双手向前一拱,弯腰朝莫凭栏默然一礼。

“苏某一时失言,受教了。”

韩文向来少言。

只是默默道:“莫兄要管天下不平事,我会支持。”

四人说完,不由地看向顾余生。

顾余生微微出神道:“我年少时曾有草堂遮风霜,更有父亲庇护,至今未忘人间温暖,今日行走人间,如温初心,芦城既然是所有人想要向往的港湾,那就让所有人都能如愿,一碗热粥可暖人心,进城后,买些粮食布施苦难之人,也算人间善事。”

说完。

顾余生取出诸多金银。

莫凭栏这一次意外的爽利,也取出一些金银。

苏守拙,瞿梁红也有表示。

韩文则手挎腰剑,朝顾余生拱手,说道:“十五先生,一人之力,终有穷时,容我先行一步,做一些该做的事。”

韩文吹一声口哨。

一只奇特的天马凌空飞来,韩文骑马奔走官道,扬起无数雪花。

“这小子,有点盖你风头了。”

莫凭栏对顾余生说道。

顾余生并没有理会莫凭栏的话,从他成为背剑人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属于他的光芒,都要暗自收敛,如同一把闪耀世间的宝剑,要藏于匣中,等待出匣的那一瞬。

于黑暗中斩出那一道黎明之光。

顾余生的剑还藏在匣中。

可存在于人间的善良,已有人行在前头。

官道旁边一处简陋的旧院,难民早已排着长长的队伍。

那袅袅升起的人间烟火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粥香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顾余生的眸光穿过那长长的苦难人群,看见那旧院锅粥后的那一道倩影。

青布凡衣,秀发束桃簪,霜雪满发,肩头淋雪。

最是那淡笑而真挚的善良,化作一勺又一勺的浓稠温粥。

少年心中最好的莫姑娘。

一如既往是人间最美最善良的那一朵桃花。

少年心心念念惦记的人,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在眼前。

莫姑娘此刻的眼里只有这世间苦难的人。

而顾余生在前行的过程中,忽然感觉自己也是那个需要端碗向前,被莫姑娘施粥温暖的人。

雪花落进浓稠的锅里。

顾余生出现在莫姑娘面前的时候。

莫姑娘的手猛然间抖了一下,粥洒落地面,满面霜尘的老人端着没有满的碗,依旧躬身感谢。

“对不住。”

莫姑娘怔然原地,手握粥勺,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她见到顾余生固然激动,可她的内心,是如此的复杂,眼眸起迷雾,那哀伤歉然的神色,令顾余生心疼不已。

顾余生没有说话。

只把那粥勺从莫姑娘那冰冷却又温暖的手中接过来。

“老人家,等一等。”

顾余生叫住那转身身影单薄消瘦的背影。

将粗碗添满热粥。

老人有一年幼的孙子,一双如水清澈的眼睛,他跪下来,朝顾余生磕头。

顾余生笑了笑。

他侧目看去。

莫姑娘也正目光带笑。

此时。

这隆冬的霜寒,似乎也没了刚才的冰冷。

苏守拙,瞿梁红,莫凭栏三人来帮忙。

苏守拙拥有深厚的浩然之气,以一招‘无中生有’,取来半山粮食。

这并非是术法把戏,而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搬运术’,从芦城有粮食的人家,把这粮食‘借’来。

莫凭栏和瞿梁红也忘了圣院身份。

帮忙支锅做事。

莫凭栏也的确有能力,在苦难的人群中,选出一些有力气的人来帮忙干活,维持秩序,又叫几名老人,保持队伍的威望,不至于因为前来取粥的人太多而发生混乱。

“这个冬天很冷,冻死了很多人,山上的文庙有些粮食,能救一个是一个。”

莫晚云和顾余生在霜林小道行走,雪痕并双。

越是亲密无间,在重逢的时候,往往没有山河日月,山盟海誓,只道寻常。

顾余生点头。

在青萍山时,莫晚云曾坐那那小木虎上,诉说着她也曾流落四方,忍饥挨饿。

人间至善。

莫过于自己受过的苦难,在别人遭受同样的苦难时,伸出援助之手。

顾余生知道莫晚云心关难过,开口道:“韩文先一步进城了,漂泊在外的人,都可以进城,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一次求生的机会,当是曾经命运如一道光,照在我们身上,如今又照亮别人。”

“噗嗤。”

莫晚云听见顾余生的话,开心一笑。

此笑,美过梅花。

通往芦城的官道由南向北,鹅毛大雪飘落无边,阔道留下深深的辕印。

红尘多苦。

能坐在马车里抱着手炉的人毕竟是少数。

策马江湖,也不过是江湖茶馆里说书人口中的桥段,被华丽的辞藻堆砌过的江湖。

一路上,更多的是饱经风霜的老人,以及衣着单薄的老幼,为一箪食,一件寒衣而匆匆奔走。

妖修对凡人是如此的遥远,又如此的近。

凡人的噩梦,往往并不是那些腾云驾雾,御空飞行的大妖,往往可能只是一只拦路的白眼吊额大虫,或是一群饥肠辘辘的狼。

除了这些野兽之外,更加让人沉重不堪的,是庇护凡人一镇一城挂着腰牌的士卒。

他们手持明晃晃的牌子,有钱的交钱,没钱的,就会被挨一顿毒打。

天寒又遭一顿毒打。

岁寒的隆冬。

随处可见面带笑容而冻死在路边的穷苦之人。

顾余生,莫凭栏,韩文,苏守拙和瞿梁红就走在这样一条官道上。

一开始,瞿梁红还会新奇路边各式各样的冰雕,可当她从莫凭栏口中得知真相后,放在刀柄上的手,就一直青筋凸起,誓要斩一城之官。

“醒醒吧,天下不平事,你管得了多少。”

苏守拙把扇子放在腰间玉带上,他也曾闯荡江湖,也知民间之苦,只是,他如今纵然为圣院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改变天下大势。

瞿梁红闻言,神色一暗,但随即怒火中烧。

“天下地之广,却容不下饥饿苦寒的子民,芦城为仙葫州的富裕之城,路边冻死之人,何其可笑,待我入城,一刀劈了那些狗官。”

“唉。”

苏守拙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你杀了一个,自然还会有新的人上来顶替原来的位置,人生一世,若为凡尘羁绊,修行之路,必然荆棘丛生,道心染尘。”

瞿梁红听后,手无力的从刀柄垂下,眼中也没了多少神彩。

就在此时。

一直沉默的莫凭栏声音高亢:“不对,苏兄,你说的不对!天下多有不平事,世间也多有纷杂,可我们即便身为修行者,也依然身处红尘,天下事管不了,可眼下事,必然要管一管的,否则,我们有朝一日证道,或是得道长生,又有什么滋味!”

走在前方,正在打量路边一名乞丐少年的顾余生,听见莫凭栏的话,不由地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用极为敬重的目光看莫凭栏。

通往芦城的官道由南向北,鹅毛大雪飘落无边,阔道留下深深的辕印。

红尘多苦。

能坐在马车里抱着手炉的人毕竟是少数。

策马江湖,也不过是江湖茶馆里说书人口中的桥段,被华丽的辞藻堆砌过的江湖。

一路上,更多的是饱经风霜的老人,以及衣着单薄的老幼,为一箪食,一件寒衣而匆匆奔走。

妖修对凡人是如此的遥远,又如此的近。

凡人的噩梦,往往并不是那些腾云驾雾,御空飞行的大妖,往往可能只是一只拦路的白眼吊额大虫,或是一群饥肠辘辘的狼。

除了这些野兽之外,更加让人沉重不堪的,是庇护凡人一镇一城挂着腰牌的士卒。

他们手持明晃晃的牌子,有钱的交钱,没钱的,就会被挨一顿毒打。

天寒又遭一顿毒打。

岁寒的隆冬。

随处可见面带笑容而冻死在路边的穷苦之人。

顾余生,莫凭栏,韩文,苏守拙和瞿梁红就走在这样一条官道上。

一开始,瞿梁红还会新奇路边各式各样的冰雕,可当她从莫凭栏口中得知真相后,放在刀柄上的手,就一直青筋凸起,誓要斩一城之官。

“醒醒吧,天下不平事,你管得了多少。”

苏守拙把扇子放在腰间玉带上,他也曾闯荡江湖,也知民间之苦,只是,他如今纵然为圣院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改变天下大势。

瞿梁红闻言,神色一暗,但随即怒火中烧。

“天下地之广,却容不下饥饿苦寒的子民,芦城为仙葫州的富裕之城,路边冻死之人,何其可笑,待我入城,一刀劈了那些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