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数百道强大的气息从临江水下传来。
数十名水河妖修踏浪而现,多为鱼妖虾将。
海风浪起,这些水河妖族嗅觉极为敏锐,纷纷朝小院涌来。
“爷爷。”
小丫头面无血色,一把跑到老翁身前。
“丫头别怕。”
老翁拍了拍小丫头,起身朝小院外走去。
数十名河妖驭水而来,想要将小院淹没,那老翁袖口一抬,卷起一阵清风,逼退百丈浪潮,那浪头上的河妖被风一刮,哀嚎阵阵,显出原形,化作鱼虾掉落小院。
然而,更多的水河妖修从河里探出来,这些妖修实力更加强大,不再是单纯的鱼兵虾将,而是身着鳞甲的水妖,已与人类有大半相似。
它们嗅到人参的味道,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嗜血气息,猛烈拍击水面,涌动的浪潮,顿时化作万千冰霜箭矢疾射而来。
“公子小心。”
宝瓶下意识的朝剑匣躲去。
她回头见小红丫头还把着椅子发呆,又折转回来,一把拽住,将其拉进书箱里面躲避。
顾余生以手向前一挥,一道剑墙护在小院。
霎时间,万千冰霜箭矢发出铮铮铮的击打声,有的箭矢威力极大,在剑墙上击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宝瓶在匣内探出个脑袋,心有余悸的说道:“公子,幸亏我们没冒然过江。”
“宝瓶,藏好。”
顾余生神色肃然,凝目观江面,只见大雪飘飞的临江之上,渐渐泛起一层浓雾,浓雾席卷,将小院笼罩进去,随着浓雾密布,顾余生感觉到自己的神识顿时受到极大的限制,只能感知到方圆数十丈范围。
此番迷雾之古怪,顾余生只在迷失之海和青云镇的十八山中见过。
呜呜。
迷雾遮空,天变得暗沉沉的。
天空中,数百盏银色的灯笼越来越明朗。
顾余生仔细凝观,才发现这些明亮的灯笼,竟是一只只造型极为奇特的河妖,他们的头如鲨鱼,上面有一根长长的触须,触须的顶端发出奇特的银光。
“深海冥鱼?”
顾余生认出这些河妖的来历,甚为不解,这种冥鱼,属于海怪的一种,只生活在四海深处,怎么会在临江内出现!
那幽幽之光穿透迷雾,顾余生与之凝视,顿时觉得大脑昏沉沉,像要陷入沉睡一般。
顾余生一咬舌尖,三教心法暗转,灵台一片清明。
他向前挥出一剑,剑气袭破长空,威力强大,数只海怪身体被拦腰斩断,妖血洒落,身后的海怪张嘴一吐,江水席卷,形成一道道水雾屏障。
顾余生的剑气,斩进水幕里,很快失去威力。
就在此时,顾余生耳边出现簌簌簌的声音,只见那攀爬在小院栅栏上的枯藤,忽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每一根藤蔓化作长长的鞭子,又如吞吐腾云的蛟龙。
簌簌簌!
万千藤条穿空过,所有的海怪尽皆化作血雾。
临江上,有几道强大的气息似被这一幕惊吓到,立即遁入河底不见了踪影。
嘀嗒。
嘀嗒。
院角枯藤犹滴血,迷雾散尽。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
顾余生站在屋檐下,一动不动,在他前方,老翁手脚如藤条又如蛇一样蠕动,藤条上,有许多焦糊的地方,像是被雷击过。
怎么会是他?
青藤老人。
大荒的传奇人物。
顾余生极力保持神色平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不仅仅是青藤老人在人间留下诸多传说的缘故。
而是顾余生从那焦糊的藤条上,感知到雷劫之罚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太熟了。
仙葫州剑王朝遗迹被万剑一破开的那一刹那,苍穹裂开一道裂隙,当时有三位强者试图飞升跃界,有一道就是来自大荒深处。
就是眼前的青藤老人。
这般人物,这些区区海怪,哪里是他对手。
顾余生凭借人间剑的特殊和强大的神识感应,察觉到眼前的青藤老人,受了极重极重的伤,可以说,他就像那栅栏院墙上的枯藤,在这隆冬时节,仿佛随时都会冻死。
可即便是这样,自己也绝对招惹不起。
青藤老人。
他是特殊的妖修。
本体为木灵。
也是妖族中的大神医。
人族妖族之间。
矛盾千年,不可化解。
青藤老人转过身,看向顾余生。
顾余生心念急转,最后决定坦诚相待,就算不敌,逃跑还是有机会,顾余生抱拳道:“原来前辈就是大荒的青藤老神仙。”
“你小子来头也不小,只身入大荒,了不起。”
青藤老人一步步朝顾余生走来,顾余生的心提到嗓子眼。
“丫头,出来吧。”
青藤老人停下脚步。
剑匣里,人参精一跃出来,落在青藤老人身边,回头看向顾余生,又偷偷看向落在顾余生肩头的宝瓶。
“爷爷。”
小丫头抱着老翁的腿。
“他们不像是坏人。”
“我明白。”
青藤老人安抚小丫头的情绪。
“我相信小夫子的人品,也相信你的善良,年轻人。”
“肩膀上的小姑娘,老朽问你,你可在青萍山上,见过一棵会说话的桃树?”
顾余生一时无言。
老翁手捻胡须,也有几分尴尬。
还好顾余生反应得快,把筷子往吊锅里面,轻轻拌了拌,捞出一只兔腿。
“还有一只。”
小红丫头破涕为笑。
把兔腿抱在左右手,生怕再被抢了,也学着宝瓶在兔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哼。”
“哼。”
小小的两个人,互相不对付。
不过这种不对付,仅仅是为争一口吃的而已。
顾余生久行孤独。
忍不住开怀大笑。
老翁也一脸和善,抚须笑了起来,摘下腰间藤葫。
“小友,我有青藤酒。”
顾余生默默取出青竹杯,把灵葫芦里的酒倒满盏。
老翁也不客气,端起青竹杯,一饮而尽,等顾余生喝完一杯,把藤葫里的酒倒满两盏。
复饮一杯。
顾余生放下酒杯,往锅里捞鱼吃。
老翁也不客气,从怀里取出青藤做的筷子,手有些颤巍的往锅里夹取鱼尾,几次都没能夹起来。
顾余生拿筷子夹起鱼头,移向老翁的藤碗。
老翁的放下筷子,双手朝顾余生抱拳道:“小友先入院,自为此院主家,我远来后至是客,怎可吃主家鱼头,不可,不可。”
顾余生把鱼头放进老翁碗里,说道:“晚辈初行江湖,岁月尚浅,前辈不要推辞,鱼头冷了,就不好吃了。”
“多谢小友。”
老翁给顾余生单独倒了一杯青藤酒,把碗端起来,慢慢的品鱼头。
本来忙着吃兔腿的宝瓶,见小主让了第一个鱼头,忙把兔腿放下,用筷子把第二个鱼头捞了放在顾余生的碗里。
“公子,这是你的。”
说完,看向小红丫头。
小红丫头嘟了嘟嘴,觉得手上抱着的兔腿突然不香了。
“爷爷老了,胃口不好了,给你吃。”老翁把碗里吃了一半的鱼头夹给小丫头,小丫头顿时又变得趾高气昂起来,吃一口鱼头肉,双手叉腰朝宝瓶扬眉毛。
宝瓶意外的不生气,两只手杵着下巴看顾余生吃。
小红丫头吃了几口鱼,忽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爷爷,我没孝心……”
小丫头眼泪流出来。
不小心落进锅里。
一锅鱼汤,再次散发出奇特的药香,并朝外面四溢!
宝瓶的眼睛陡然瞪大,她的声音在顾余生的脑海里响起:“公子,她是人参精!”
老翁这时神色莫名的看向顾余生。
顾余生正欲说话。
窗外有江风吹来,整间小院呼呼作响。
原本平静的江面,波涛汹涌,浪潮一浪叠高一浪。
顾余生一时无言。
老翁手捻胡须,也有几分尴尬。
还好顾余生反应得快,把筷子往吊锅里面,轻轻拌了拌,捞出一只兔腿。
“还有一只。”
小红丫头破涕为笑。
把兔腿抱在左右手,生怕再被抢了,也学着宝瓶在兔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哼。”
“哼。”
小小的两个人,互相不对付。
不过这种不对付,仅仅是为争一口吃的而已。
顾余生久行孤独。
忍不住开怀大笑。
老翁也一脸和善,抚须笑了起来,摘下腰间藤葫。
“小友,我有青藤酒。”
顾余生默默取出青竹杯,把灵葫芦里的酒倒满盏。
老翁也不客气,端起青竹杯,一饮而尽,等顾余生喝完一杯,把藤葫里的酒倒满两盏。
复饮一杯。
顾余生放下酒杯,往锅里捞鱼吃。
老翁也不客气,从怀里取出青藤做的筷子,手有些颤巍的往锅里夹取鱼尾,几次都没能夹起来。
顾余生拿筷子夹起鱼头,移向老翁的藤碗。
老翁的放下筷子,双手朝顾余生抱拳道:“小友先入院,自为此院主家,我远来后至是客,怎可吃主家鱼头,不可,不可。”
顾余生把鱼头放进老翁碗里,说道:“晚辈初行江湖,岁月尚浅,前辈不要推辞,鱼头冷了,就不好吃了。”
“多谢小友。”
老翁给顾余生单独倒了一杯青藤酒,把碗端起来,慢慢的品鱼头。
本来忙着吃兔腿的宝瓶,见小主让了第一个鱼头,忙把兔腿放下,用筷子把第二个鱼头捞了放在顾余生的碗里。
“公子,这是你的。”
说完,看向小红丫头。
小红丫头嘟了嘟嘴,觉得手上抱着的兔腿突然不香了。
“爷爷老了,胃口不好了,给你吃。”老翁把碗里吃了一半的鱼头夹给小丫头,小丫头顿时又变得趾高气昂起来,吃一口鱼头肉,双手叉腰朝宝瓶扬眉毛。
宝瓶意外的不生气,两只手杵着下巴看顾余生吃。
小红丫头吃了几口鱼,忽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爷爷,我没孝心……”
小丫头眼泪流出来。
不小心落进锅里。
一锅鱼汤,再次散发出奇特的药香,并朝外面四溢!
宝瓶的眼睛陡然瞪大,她的声音在顾余生的脑海里响起:“公子,她是人参精!”
老翁这时神色莫名的看向顾余生。
顾余生正欲说话。
窗外有江风吹来,整间小院呼呼作响。
原本平静的江面,波涛汹涌,浪潮一浪叠高一浪。
顾余生一时无言。
老翁手捻胡须,也有几分尴尬。
还好顾余生反应得快,把筷子往吊锅里面,轻轻拌了拌,捞出一只兔腿。
“还有一只。”
小红丫头破涕为笑。
把兔腿抱在左右手,生怕再被抢了,也学着宝瓶在兔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