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瓦提立马站了起来,迅速跑去房间另一边关上其他窗的木板。楚央悄声说了句“我去楼上看看”,便放轻脚步踩着木头楼梯上了二楼。先去林奇的房间关上防风的木板封窗,然后又去他自己的房间。在关上木板之前,他忍不住向着一楼门廊的地方瞥了一眼。
他看到雪地上有很多很多蹄印,混乱地散落在屋前的雪地里,不像是走出来的,倒像是胡乱撒在雪上的一样,一点章法都没有。甚至不像是四蹄动物会留下的痕迹。
楚央想不出有任何动物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但除此之外,他没有看到任何动物的踪影。他迅速关上木板回到楼下,见林奇煮了一壶咖啡,倒满四杯,又从他的酒柜里拿出来一瓶威士忌,分别兑进四杯咖啡里,做成了爱尔兰咖啡。赛瓦提和罗伯特立马端起马克杯大大地喝了几口,手却在微微地颤抖。楚央也接过林奇递给他的杯子,感觉林奇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是某种安慰。
热乎的咖啡加上威士忌顺着喉道一路燃烧到胃里,另不知何时突然冷却下来的身体稍稍恢复了温度,楚央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手心都是冷汗。他说了在二楼看到的雪地上奇怪的脚印,却见赛瓦提的表情越来越差。
“是那支逃入深山的阿旺尼契人的诅咒……一定是……”他用粗糙的手揉了揉鼻子,仿佛是想掩饰自己的惊惶,“他们信奉的邪神出来了。它睡了很多很多年,现在它从地下的石头宫殿里醒过来了……”
楚央问,“他们信奉的是什么邪神?”
赛瓦提用印第安语说了一个词,然后用英文解释道,“意思是叛变者,有时候也会用千眼之神来称呼它。从很久很久以前,甚至类人猿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它们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建造了宏伟壮丽的地下城市。但是后来他们渐渐销声匿迹,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渐渐灭绝。但是阿旺尼契人相信它们只不过是沉睡过去了。对于它们来说一千年就像一个小时那么短暂,它们只是还没有睡醒。只要有合适的仪式和祭品,它们就会苏醒过来。”
罗伯特烦躁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外面应该就是一只迷路的鹿而已,别自己吓自己!”
“叛变者……”林奇呢喃着,反复咀嚼那个名字。楚央低声问,“你知道是什么?”
“我不确定。”林奇斟酌着说,“但听他的描述,有点像修格斯……”
“神圣种族?”
“不是。”林奇悄声说,“它们是被一个叫做古老者的神圣种族奴役过的二级种族种族,但是后来它们反叛了,摆脱了奴役地位,所以当他说到叛变者的时候我才会想到。”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罗伯特没好气地说到,“那动物的声音好像不见了,是不是没事了?”
“这么大的风雪,我们哪也去不了。”林奇道,“除了警长外,我们三个轮流守夜,每人守两个小时,另外两人休息。如果有任何异常就及时把其他人叫起来。先过了今晚再说。”
三人都同意,警长却坚持也要守夜,于是警长和赛瓦提在楼下的两张沙发上休息,守前半夜。而楚央和林奇到楼上休息,到后半夜的时候赛瓦提再上来叫他们。
折腾了一天,到现在楚央才开始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和困顿。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到卫生间摘掉隐形眼镜,连脸都懒得洗便躺到了床上。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开门。他只好半爬起来转头,摸着桌上的眼镜戴上,却见是林奇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楚央莫名其妙,“你干嘛?”
“我们一起睡吧!”林奇跑到他床边蹲下,眼巴巴看着他,“我怕你害怕。”
“谁害怕了!再说一会儿赛瓦提上来找你怎么办?”楚央欲要赶人,可是林奇眨巴着一双突然变得水汪汪的眼睛,使劲浑身撒娇的解数,就差在头上长出两个狗耳朵了,“之前几天都是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