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听到这音乐,恐怕没有人能相信声音可以对人产生这么巨大的影响。不用时间积累影响,在第一小节进入他的耳朵之后,白殿便感觉到一种类似于听到了人耳无法接受的某个频率的声音一样,开始手脚酸软,头皮像是要炸开,就仿佛有无数生锈的铁尖在他的皮肤之下不停戳刺。他的脚开始发软,不再听他的指挥,那声音像是无情的绞肉机,毫不犹豫地绞烂了他的精神。他跌倒在地,眼睛开始向后翻。
而萧逸泉也是同样,他身上的火焰在一瞬间就散却了,那音乐令他连匕首都抓不住,身体宛如麻痹了一般瘫软下来,头脑里充满了无数混乱疯狂的色彩和幻觉。
不仅仅是他们两人,就算是戴了耳塞的吞噬者们也受到了影响,一个个慌忙扶住雕像旁白的石台,更有甚者摘了面具开始呕吐。楚央缓缓停下了手里的琴弓,冷然道,“你们去花园外等我,他们两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那四名随从大口喘息着,试图从那乐曲中恢复过来。戴着河回假面的朴余俊低声问,“让我来结果他们吧?”
“不,他们也算是我的旧识。”楚央的语气坚定,没有转圜余地。
于是四名吞噬者只好依言去花园外围等待。直到脚步声远去了,楚央才拎着大提琴和琴弓,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萧逸泉。
萧逸泉试图站起身,可是琴音对他造成的影响仍旧死死地囚禁着他的能力和身体。他瞪着楚央接近,眼睛里有着将死的恐惧……以及愤怒。
他试图去够那离他不远的银色匕首。可是还差一点,总是还差一点。
楚央捡起了那把匕首。
难道这就是结束了吗?
“放过许白……”萧逸泉哀求道。
看到楚央举起匕首,努力爬向萧逸泉的白殿大喊道,“不……别碰他!!!”
楚央的动作停顿了,面具下的脸上,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然后他费力地蹲下身,凑到萧逸泉身边,用冷淡的声音说,“我需要你或许白身上的一样东西。”
萧逸泉抬起头,却见那匕首尖锐的锋芒近在咫尺,随时都能将他的眼睛剜出来。他试图避开,却被楚央用另一只手搬回脸来,强迫他对视。
同时他也敏锐地注意到,楚央的左手无名指上,有点奇怪……
仿佛是有点……褪色?
不……那是某种用来掩盖的遮盖物,而那若隐若现的浅色……是戒痕?
萧逸泉脑子里翁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