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拍了拍雨衣,雨衣湿哒哒的,很快在台阶上积出一块小水洼,水流滴答滴答,顺着台阶滴落。
罗子淞看着安静侧脸的伤口,担心他感染,安静却不看他,道:“走吧,我们从那个通道走。”
项坤点头,这倒是省了不少事,转头道:“挑人吧,把事情说清楚。”
季鸿源却道:“我建议先找好人,再单独把他们叫出来。”
项坤知道他在提防什么,周迟正要转身,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匆匆跑开,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罗子淞和周迟立刻下楼,撩开门帘,屋里嘈杂的说话声顿时一静,所有人看着他们,那眼神和表情,竟让人心头隐隐发寒。
“他们要挑人。”偷听到他们说话的人早就走漏了消息,道,“那个男人,长得挺高那个,他有老婆孩子在这儿,要先挑走!”
“凭什么?”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憋红了脸道,“要走一起走!搞什么特殊?对其他人公平吗?”
“谁家没有孩子了?”有人牵着孩子挤出人群,瞪着罗子淞,“你摸摸良心,就你家有孩子吗?就你孩子的命是命吗?”
周迟顿时变了脸色,怒道:“大家讲点道理!我们人手不够!带不走这么多人!”
“那就都不要走!”人群纷纷道。
罗子淞的女儿跑了过来,抱着罗子淞害怕地道:“爸爸——”
安静探头看了看小女孩,年纪比晗晗也大不了多少,扎着马尾,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
安静想:她的眼睛像妈妈,但嘴巴和鼻子挺像爸爸的。
罗子淞蹲下身抱着女儿,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
他已经对不起她们母女太多了,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不能放手。
人群已然激愤起来,长时间的不见阳光,焦虑,不安,丧失亲人的痛苦令他们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尤其小孩子更是常常啼哭不止,令大人加倍压抑绝望。
这地下室只是一个值班室,容纳两百人实在是太过逼仄了,睡觉时几乎无法躺下来,连卫生间里也早已挤满了人。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以为能离开这狭小逼仄的地下室,却又再次被丢回深渊。众人理智的情绪彻底崩溃,开始愤怒地谩骂起来。
“你们就是不想带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