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破之春

「卡门少爷，如果您只是想看看我，那么浩您如愿了。」倾城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敷衍的微笑，就是这么明显的敷衍，毫不掩饰。

卡门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倾城，偏偏就无法有半点的怒气，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无论浮现出什么样的神色，哪怕是对他的讨厌，但只要是针对他，他都觉得没有怨言。

其实，普天之下，但凡知道倾城的男人，谁不是和卡门一样呢？

卡门厚着脸皮，权当是没有看出倾城逐客的意思，扫视了一眼房间中各种乐器，微微笑了笑说道：「倾城小姐，这些乐器还顺手吗？」

倾城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到一张青色竖琴旁边，抚摸着说道：「天青木所做的竖琴，在整个大陆都不超过十把，只可惜却是一件死物，没有灵气，因为它不曾有过可以和它沟通的主人……」

说话间，倾城白皙如水葱般的手指流畅地划过琴弦，动听的声音如水般倾泻，�8�1荡在房间中。

紧接着，倾城又走到一旁，摸着墙壁上悬挂的一根黑色长笛，笑了笑说道：「绵丝竹的长笛，声音绵长幽源，如深谷百灵，只可惜，这也是一件死物，我甚至连吹都不想吹……」

卡门感到浑身大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人这样的讥讽还是第一次。

他无从发怒，只能换个角度自我安慰，这些无不说明倾城的才华和她的见识，这样的女人，也值得自己为获得她而隐忍一些吧。

「倾城小姐，您说的对，这些乐器无一不是精品，只可以没有遇到明主，被我这个俗人获得，如果它们能够易主为倾城的话，我想它们的灵魂都会欢呼雀跃吧：…」

卡门说道。

倾城水灵灵，眼波流离像是会说话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一点亮色，她喜好音乐，为音乐而生，这些精品乐器倒正是她想获得的东西，卡门这番话还真算是投其所好了。

精明如卡门，又怎会忽略倾城眼中闪过的眼神，不禁心中窃喜，看来自己这句话倒是说得对了。

「火风帝国有句俗话『宝剑赠英雄』，那这些乐器，若送给倾城小姐的话，也是有了明主，能够发挥出它们的价值……倾城小姐，您也不希望这些乐器，蒙尘在这里一辈子吧？」卡门打铁趁热地说道。

倾城犹豫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那水波一般清澈的眼神中，那抹感动，只令卡门觉得，不要说这一点点乐器，就算是倾其所有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我只在里面挑选一样就足够了，谢谢您，卡门少爷。」倾城轻声说道。

卡门本想全部送出去，此时见倾城的神情，知道若多送反倒会显得自己太过急躁，随即点了点头，笑道：「这里的其他东西怕是会羡慕那件被您选中的东西，羡慕得要死的。」

倾城笑道：「您太过奖了，倾城也只是一介俗女子罢了，只是略通一些音律而已。」

卡门摇头道：「若您只是略通音律，那天下还有谁敢说自己真正懂得音律？」

倾城慢慢地转身，走到窗前。

卡门急忙跟在后面，一起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奇花异草。

「我一直追求着最轻灵的音乐，那种毫无杂质，就像是自然的呼唤，就像是来自天外的音乐……我以为来到不破城，面对着茫茫草原，我会感觉到自然的律动，成为自然和人类沟通的桥梁，以音乐的形式，为人类转述自然的声音。可是……我在茫茫草原上所感觉到的只是历史中在这草原上所发生的惨烈战争，和我去过的那些战场的感觉极其相似，却并没有感觉到我想要的。」倾城有些悲伤地说道。

「看来，我太高估自己了，所以，我现在才明白，我只是一名俗女子……」

卡门看着倾城流露出的伤感，不禁心中暗喜，佳人多愁善感之时，是最佳的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倾城小姐，您千万不要这样说，可能是来的时间还短，等您真正置身茫茫草原的时候，就会有您想要的感觉了。」卡门急忙说道。

倾城扭头看了看卡门，淡淡说道：「可惜，这个机会浪费了，第一时间接触，所感到的才是最真实的，但今天在城门口，酝酿已久的情感所接触到的不是草原，而是鲜血和杀戮……您想，在鲜血中，我会感觉到什么？」

卡门尴尬无比，后悔自己这张嘴为什么提到这个话题，无奈之下，他急忙解释道：「倾城小姐，原谅我的冲动，身为帝国一分子，我遇到那些令我不满的帝国蛀虫时，总是想伸手管一管……」

「我明白，您是想在我面前表现出您威风的一面……」倾城笑了起来，说道。

这个笑容不但没有让卡门觉得满足，反倒令他羞恼无比，想表现出威风的一面……

那后半句，就算倾城不说，卡门也猜出她的意思是什么。

卡门英俊的脸憋得发红，冲疑一下，说道：「倾城小姐，我……并不想表现什么威风，只是想尽自己一点力量，让火风帝国更好而已，只是，遇到了一些让人扫兴的家伙，不过，我不会饶恕他们的。」

倾城笑咪咪地说道：「那位千骑长大人说得倒是没错呢。嘻，不知道那位刚正严明的千骑长大人，后来是如何对待那个华丽马车的暴发户呢？说起来，那位暴发户还真是令我意外，竟然有那么漂一兄的精灵女奴，那么多的精灵奴隶……都说精灵族是最擅长舞蹈的，唉……只可惜，我还没看过。」

卡门听到倾城的话，登时气血上涌，脱口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倾城小姐如果想看的话，我必定让那个精灵女奴出现在您的面前，为您翩翩起舞！」

倾城表现出惊喜的说道：「真的吗？那么倾城拜托您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帮倾城问问那位先生，可不可以割让他的爱奴，倾城愿意倾其所有地满足他开出的价格……」

卡门还是第一次看到倾城这样的神情，禁不住的说道：「既然倾城小姐这样喜欢，那卡门一定令您满意，就当时您来这不破城的留念，临走时，那位女奴的贩卖契约上，肯定会换上您的名字。」

「那……那怎么好意思……」倾城惊讶地说道，可眼神中的笑意却是将她此时心中的欣喜出卖。

离开倾城的房间时，卡门快步地走出黑玉石的小楼。

外面的风吹来，香气扑面而来，卡门也渐渐地恢复了冷静，回想倾城和他说的那些话，不禁觉得好笑。

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女人啊，竟然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任何一个男人，这种拙劣的小计谋竟然因为是倾城使用，而蛊惑了一向精明的自己……

卡门摇头笑了笑，扭头看了看之前和倾城并肩而立的窗口，这个女人，怕是不想领自己的人情才使用这样的小伎俩吧，不过也不错，与其自己花尽心思的想着各种方法，倒还不如这样让倾城自己说出，以便自己不走弯路的投其所好。

反正……自己总要找那些人的麻烦的……即让自己解气又讨好了倾城，岂不是一举两得吗？卡门的眼中闪烁出阴冷的光芒，像是黑暗丛林中随时会扑出的恶兽：…

不破城最豪华的酒楼「不破之春」。

「不破之春」酒楼已经屹立在不破城几十年，这是唯一一个开在城中城的酒楼。

在众多贵族瓜分的城中城里面可以获得一片土地，这足以说明酒楼的实力。

不破之春就像是无数小庄园汇合成一个大庄园，每个小庄园都独立存在，虽然小得可怜，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切设施一应俱全，而且质料都是选择最佳上品，一点都不逊於那些贵族庄园。

这里是中小贵族来往不破城时最喜欢的地方，他们的权力不足以让他们在城中城中修改属於自己的庄园，但是不破之春却可以让他做几天庄园主人，享受着和那些大贵族一样的生活。

此时正是草原翠绿的季节，气候温暖，风势也是一年中最弱最柔的时期。

所以，不破之春中已经住了很多附庸风雅的小贵族子弟，想要领略一下草原风光，作为以后和朋友谈论时吹嘘的资本。

多多的队伍进入不破城之后，直接询问路人，这不破城中最豪华的酒楼所在，在得到一个答案之后，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城，停在不破之春的门外。

不破之春的柜台内，坐着一个妩媚的中年女人，风韵犹存，眉宇间流露着勾魂的荡意。

十四姨！

不破城中很有名，或者说是最有名的女人。

她不是不破之春幕后的老板，但这十年当中，却管理着不破之春大大小小的事务，独当一面。

据说她是从前帝都中某个大贵族的第十四个老婆，但由於大贵族的没落，家破人亡之后，她流落到不破城，因缘巧合的成为了不破之春台面上的管理者。

她的放荡名声传遍不破城，据说她和很多居住在不破城中的贵族老爷们有染，也因此住宿的中小贵族，都不敢在这里装大爷。

这些仅仅是传闻而已，没有人曾看到过，这捕风捉影的故事，加上十四姨眉宇间不掩饰的荡意，以及她嬉笑怒骂中的风骚姿态，放荡就成了十四姨铁打的招牌！

十四姨坐在吧台内，整理着帐目。

不破之春的生意火爆，但每天忙碌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杂事有仆人在做，那些住宿的中小贵族都是包下小庄园，一次交清住宿费用，每天缴纳饮食费用。

所有价格明码标价，毫无讨价余地，所以说，那些数字都是固定的，当不破之春站稳脚跟，成为不破城中第一酒楼之后，十四姨也就越来越清闲了，清闲到她每天坐到发困。

不破之春中大大小小十个小庄园已经全部客满，门外也竖起了客满的牌子，有了这个牌子，上门打扰、甚至连询问的人都少得可怜，但凡来过不破城，来过不破之春的都知道，那牌子出现，就意味着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拥有住宿的地方，不破之春很少驱客，也很少会因为住宿者的地位而讨好谁。

真正的大贵族，谁会住在这里？

其他的小贵族，又怎么会被可以在城中城里面竖起门面的不破之春看在眼里？

十四姨整理好帐目，百无聊赖地揪下花瓶中的一朵鲜花，一片一片的将花瓣撕下，放在鼻下嗅着花香。

再待一会儿，将事物交待清楚之后，回房舒舒服服地来一下桑拿，然后睡一觉。

说起桑拿，可真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的，已经风靡整个人类辖区的贵族，被那些贵妇们所喜，每天蒸上一次，浑身轻松，疲劳好像都随着汗水流出身体，最为重要的是皮肤愈发地光洁细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