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令君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白晓文笑了笑说道,“我是幽州刺史袁熙。”
“你既然是大汉臣子,为何强攻许都,惊扰天子?”荀质问道。
白晓文暗暗撇嘴,荀这是明知故问。咱两家打仗呢,我来抄曹操的老家,有什么问题?
但白晓文并不能这样回答,否则就落了下风,以地方对抗“中央”,荀很快就会扣上一顶反叛的帽子,虽然对形势无关紧要,但被人占了大义,在这个时代会很不爽。
好在白晓文有一个杀手鐧:“曹贼劫持天子,政由己出,托名汉相,实为汉贼。我奉天子血书‘衣带诏’讨贼,迎奉天子归位!你祖辈皆为汉臣;你本人也受过大汉俸禄,为何不思报效天子,反而逆助曹贼?”
衣带诏的确是杀手鐧,荀对此也无话可说,只能说道:“丞相并非不忠於汉室,只是天下形势纷乱,必须由丞相这等雄才大略之人方可镇压。待到四海清平,丞相必会归政於天子。”
顿了顿,荀又道:“倘若天下无丞相,则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公子的族叔袁术,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一句话怼得白晓文差点没缓过气来。
白晓文只能暗骂袁术是猪,不接这一句,转而揪住了荀的话缝:
“你真以为,曹操愿意归政於天子?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曹贼许田打围之时,僭越帝尊,受百官之贺,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此事,正是衣带诏的缘由!你不会不知道吧?”
演义之中,许田打围(在许田围猎),就是曹操的一次试探。
当时曹操麾下的谋士程昱,劝说曹操“行王霸之事”,而曹操就设计了这次围猎,僭用皇帝的金(pi)箭,射中了一只鹿。
群臣见到金箭,以为是皇帝射的,纷纷称呼万岁。然而曹操却是纵马直出,抢在天子前面接受百官之贺。皇帝惊怒,密谋衣带诏讨曹,不幸事败,不仅衣带诏上署名的忠臣几乎死绝,就连有身孕的贵妃都没能保住。
这件事,也让曹操意识到了汉朝气数未尽,再加上大敌袁绍未能消灭,就把“王霸之事”搁置了。
荀低头不语。
其实荀心里也清楚,曹操并不是纯臣。但是,身为一个文士,他又能怎么办?唯有自欺欺人,盼望曹操满足於丞相之位。
白晓文又说道:“我今来此,要迎奉天子,脱离曹操虎口。荀令君是随天子,还是随曹贼?”
这话有些诛心。
荀说道:“天子若离开许都,在其余诸侯手里,处境必定会更加恶劣。留在许都,有我和群臣在,当可劝阻曹公,忠诚汉室。”
荀说的也是实话,自从汉室颠沛流离以来,皇帝历经董卓、西凉乱军的折腾,不论在谁手里,都没落得好过。
在曹操手底下,虽然受制於人,但好歹能吃饱穿暖,还有表面上的天子排场。
在其他诸侯手里,恐怕连命都未必保得住。
一句话,荀不相信袁绍。
忽然,有幽州士卒推搡着一群被捆缚的人,来到了丞相府。
“公子,放火的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