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行苦着一张脸凄惨的说到:“姑娘,做人留一线,刨人祖坟这种天打雷劈的事,还是少做为好啊!”
那女子丝毫不理会他,径直走向墓碑那里。墓地里,一排排的石碑鳞次栉比,上面刻着沉眠着的姓名,生前事迹与荣耀。姜君行踉踉跄跄跟过去,想要制止她却又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变成那小时候偷看的故事书里面的刑天。
那女子蹲了下去,挨个查看墓地。在经过一个高位石碑时,两眼放光,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一般,兴奋的朝姜君行说到:“你看,我就觉得这个墓碑比别人的都更高更大,肯定不简单,敢情是个老族长呢。”姜君行看着她的脸,但此刻无暇欣赏。他知道,那女子竟然是要来真的,她居然真的要挖他祖坟!
姜君行厚了厚脸皮,说到:“姑娘啊,那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也是无心之举啊是吧。况且你的身子……”姜君行说到这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是个该死的淫贼啊。“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往死里打那种,不过别打脸啊”姜君行想了想又说到。毕竟那是自己的祖宗,一顿毒打换祖宗们安静的长眠,还是值得的。
不料那女子却说到:“打你只能让你疼,如何能解我心头恨?你对我那般羞辱,我之所以没有在那时当场了结你的狗命,都是为了大局,为了任务,既然你要还,那你就好生羞辱自己一番,跪下来给我嗑十个响头,再喊三声爹,舔我几口鞋子,再吃口土,我就饶了你。”
姜君行饶是脾气再好,也禁不住心里燃起一缕怒气,挤出了一丝笑脸说到:“那姑娘你还是刨他们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刨。”
那女子笑里藏刀的说到:“我刨了他们你看着,呵,想得倒美,我要…”顿了顿说道:“你自己过来,用手一捧土一捧土的刨!亲手刨你祖宗的坟!”
姜君行终於是忍不住了,娘的,哪有这般羞辱人的,当真不把人当人看!他眼角血丝更加浓厚了几分,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他虽然有时候很怂,但不是说没有血性,反正姜氏少了他一个不会修炼的,也不会就打不赢仗,说不定自己还会是个拖累。此刻的他,不仅仅是因为羞辱而愤怒,更是恨自己不能修炼,不能上阵杀敌。一切自己想做的,却又因为弱小而无法完成的事,无法追上的人,一一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何曾又不想修炼?
偷偷趴在演武场的围墙上看五位友人练武,哪怕一次也好,他也想进去,跟他们一起,真正的,真正的一起做想做的事。他明白的,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族长儿子的身份,才能够与族中年轻一代最耀眼的五人一起玩闹。
换作是平常的,没有地位的派系,他只不过是那二十万大军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子,说不定明天就会血洒疆场。也许,说不定自己连军队的训练都撑不过去,连留得一个战死的美名都没有。为什么给了自己不平凡的身份,却又注定要自己平凡的度过一生?要自己以一个凡人的角度,去看朋友们注定不平凡的人生?那些看似欢乐的时光,对他来说又何曾不是煎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黑暗面,他的心也是肉做的。
十几年来的屈辱,不甘,绝望,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
那女子静静的看着姜君行,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是越来越大,流下了鲜红的血,泉涌不止。而他,眼神嗜血的红,
伸手在脖子上一抹,然后将满手的血放到嘴边,一点点,舔了起来,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他贪婪的吸着,而那女子也就静静的望着。突然,姜君行整个身子弓成了豹子状,说了一句那女子完全听不懂的话:“你们施舍的东西,本大爷一个都不要!都给我滚!” 说着,整个人突然原地弹跳而起,以肉眼都不可见的速度向那女子冲去。若此时将他没有修炼过的事实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那惊人的弹跳力,连一等真人都不一定能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