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攻击广南阮氏水师的计划并未提前告诉安南郑氏,但南阮水师被击败的消息还是很快被郑氏得知。郑柞一面派人与明军联络,一面命令在南方的宗室郑根整顿兵马,准备趁机进攻南阮,从而一举结束南北割据的局面。
明军日益强大,尽管在安南占领区所留的兵将不多,但郑氏主力亦不敢轻易撤出南方军队。因为郑柞也想得清楚,既便偷偷调兵能够打驻防安南的明军一个冷不防,收复些失地,也很快便会被朱永兴调来的大军所击败。有南阮在旁窥视,与明军打个两败俱伤,或者是一败涂地,对北郑来说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正因为如此,北郑才没有与明军彻底决战的勇气,无论是胜是败,都是不合算的事情。南阮也是一样,水师虽被重创,但明军想要攻城掠地,却还力有未逮,偏偏明军并不需如此。
在北郑和南阮保持的对峙中,明军便如同一颗举足轻重的砝码,并不需多大的分量,便能改变这种平衡。特别是重创南阮水师后,明军的倾向和分量更加重要,偏向哪一边,都足以使另一方获得优势或者胜利。
而南阮的形势倒是更危急一些。因为不仅北郑磨刀霍霍,连占城国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可谓是狗仗人势。
五年前,占城曾出兵攻击富安府,反为南阮军击败,南阮顺势开辟了泰宁府。由于明军开辟湄公河三角洲的西贡地区,并采取支持占城,遏制南阮的政策,占城国的腰杆又渐渐硬了起来,竟有了收复失地的心思。
安南半岛的乱局在朱永兴的筹划布置下更加微妙,但得利的却是明军。四两拔千斤。不需出多大的力,便能左右逢源,从中渔利。
显然,南阮在水师被重创之后,便看清了目前的形势。他们抢先派出了求和请罪的使者,在明军与北郑真正联手之前。只是做了些许的争取,便抢先答应了明军的条件。而此时,日丽垒在联军水师的狂轰下已经损坏严重,北郑军队由郑根率领,开始向南挺进。
“南阮倒也干脆。”朱永兴接到谈判成功的消息后,也不禁佩服南阮的决断,北郑也加大了价码,但却有些拖泥带水,而且有些晚了。
继续维持南北对峙的局面。对明军是最有利的选择。虽然万一南阮不服贴,朱永兴也有与北郑合击的计划,但能取得最理想的结果,当然是最好的。
“阮氏若还死撑,只怕要亡国灭种了。”易成讥诮地冷笑道:“残余水师被压在岘港,我军若不收手,再助北郑一臂之力,阮氏如何阻止北郑军队的两栖突击?那两道堡垒防线岂不等同虚设?”
是赔款割地;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暂且隐忍,还是壮烈赴死?朱永兴很庆幸不是自己做出选择。毕竟这种两难的事情只看最终的结果,而不是凭的一时痛快。
“南阮水师还有些战船,不知能否抵挡住北郑的进攻?嗯,这已经不关咱们的事情了。”朱永兴心中盘算着,却自失的一笑,郑阮战争的结果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