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侯郑缵绪嘿嘿笑着,“东起老龙头,西至戴河口,鞑虏在沿海遍设炮台和墩台。嗯,恐怕还要费点手脚吧?”
“就那些破炮,哪能是咱们的对手。”杨彥迪不以为然地直撇嘴,“轰上两轮也就完蛋了。嗯,这天津的炮还有点样子,咱们得赶紧搬到船上去。借调到陆军的火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呢?”
“那些投降的炮手——”郑缵绪沉吟了一下,说道:“带上几个看着老实本分的就行,多了恐怕在船上捣乱。”
“有道理。”杨彥迪点了点头,又向着郑缵绪拱了拱手,说道:“郑侯爷把这场大功让予我,在这里某先谢过了。”
“客气了不是。”郑缵绪笑着回礼,说道:“我率船队溯河趋京师,这光复北京的功劳也不小啊!再说,没准那鞑子皇帝没跑了,在皇宫里等着授首呢!”
“哈哈哈哈,那就预祝郑侯得此大功了。”杨彥迪笑得畅快。
“多谢侯爷美意。”郑缵绪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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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在颤动,无数人马沿着官道、田间小路向前急行。人的头上冒出白雾,骡马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脚步杂沓,车轮滚滚,萧瑟的景象也压不住这热烈的洪流。
突破清军河间防线后,灭朔军打扫战场,征朔军向西走高阳、保定府,然后北上走徐水、定兴、涿州这样的路线奔京师;荡朔军则走任丘、霸州、固安路线趋北京。
四百多里的路程,而且是连续行军,对以步兵为主的明军来说,不能不说是一次考验。骡马不够,便用人力推车装载辎重,重炮已经全部留下,只有机动性强的佛朗机、天威炮、轰天炮,以及火箭部队能够随军前进。
但胜利的情绪鼓舞着官兵们,振奋的心情使他们爆发出超出平常的意志和体力。而清军防线被如此迅速地突破,溃败得如此仓惶,也给明军带来了一些方便。加上清廷的迁延犹豫,沿途的很多百姓虽受到败兵的劫掠荼毒,但破坏得还不算严重,远未达到有计划的坚壁清野来得彻底。
而对于这种长途连续行军,明军已经有了相当多的经验,讲武堂出过专门的讲座和论述,行军条例也印刷出来,下发各军,并作为“函授考核”的内容。其实,明军中到处都是条例,更早之前,新条例几乎层出不穷,行军条例、工兵条例、后勤条例、训练条例、军法条例、炮兵条例、骑兵条例、火枪兵条例等等。现在的明军官兵就是生活在这形形色色的条例之中,使得军队专业化的性质更加明显,能够象机器一样运转。
在长途行军中,前锋部队和宪兵部队是最辛苦的。他们每过一个村镇,或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留下少量的人手,组织起百姓,或者是自己动手,搭起席棚,支起大锅,烧上热水,以备后面部队使用。
在这寒冷冬季,热水则变成了热汤,加了辣椒、大米、鱼肉干、食盐的稀粥,一碗下去,身上便暖哄哄的。而每一支部队经过,也都会留下不少物资,使这供应处不致难为无米之炊。
沿途的百姓纷纷前来帮忙,或是拿出自家的铁锅,或是砍柴挑水,或进帮助推车前进。当然,明军也是贯彻着以往的做法,支持拥护的便有好处,小到可以裹腹的粥,大到可得田地的“义民证”,一副王师的作派。
这样一来,明军的行进速度终于可以保持在每天五十里的水平,除去清军抵抗微弱的因素外,细致的条例,丰富的经验,以及沿途百姓的支持拥护,无疑也是相当重要的原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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