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非常重视个人武勳,对於战利品、武勳纪念,都会尽可能地夸耀表现,以彰显强大。
在飙狼族领地,关押罪人的石牢外,旗杆上悬挂着一具残缺的屍骸,随风飘荡,吊挂的绳索不住发出“呀呀”之声,寒夜中,倍添凄惨的气息。
风里并不是只有这样一个声音,若在平时,大牢里关押的俘虏、罪犯,每夜受刑遭拷打,晚晚惨呼到天明,可因为刚进行过大血祭的关系,羁押的人犯与俘虏基本清空,这两天唯一传出来的惨嚎,就只有狮王抓到的那个人类了。
“啊~~~~”
声声惨呼,划破夜空,温去病的声音,让看守监牢的兽人都觉得刺耳,佩服这家伙的扛得住,身体都残损成那个样了,还口硬死撑,虽然外表看来又病又弱,怎么都不像硬汉,可连挨多种酷刑,死死扛住的硬气,却是有这座监狱以来,人族从未有过的纪录。
他不像那些死硬的傲骨军汉,一面受刑,还一面“孙子、畜生”地乱骂,从头到尾就是惨叫,但哪怕叫得再惨,他就是死挺不招,直至力竭晕去,外头才听不到声音。
这一回,在痛吼大半天后,那凄惨的痛叫终於停止,没了声息,在监狱外的兽人们互看一眼,慨叹那个人类总算晕了,就不晓得还有多久时间便会被弄醒,重新开始又一轮的拷打。
“上次瞥了一眼,身上好像没有半块好肉了,不知道还能扛多久?”
“早死早好!让一个人族挺那么久,岂非显得我们很无能?”
“是啊是啊!遮日那王说什么英明雄霸,连这么一个人族也搞不定,真是没面子,如果大王子得胜归来,由他亲自整治,这人类哪能撑到今天?”
几名兽人窃语不断,却都把目光投向监狱内,好奇那个人类的状况。
“……住……住手……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了……停……”
监狱最深处的密牢中,刚挨过一轮酷刑的温去病,翻着白眼,悠悠回魂,低语出声,而他的声一出,负责施刑的兽人也停下动作。
“……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温去病怒道:“女人咧?马子咧?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换成你们几只大牛龟?我是外貌协会的啊!”
“这……厨膳班缺人,大王把她们几个派去,给太老爷烤香酥鸭盒子、煲蔘汤,这边就只能靠我们几个兄弟顶了。”
“顶你个肺啦!我整天在外忽悠别人,现在你们要忽悠我?”
从铁榻上慢慢坐起身,温去病看着身后的粗壮兽人,摇头道:“手上还算有几分劲头,不过全是蛮力,太不够爽,这样替人按摩,还说不是忽悠?”
土黄色鬃毛的狮头兽人闻言,露出惶恐不安的眼神,立刻跪下,“太老爷,卑职愚钝,没能学好,请您恕罪。”
“算啦,反正我也不喜欢被男人按按摸摸的,将就一下吧!”温去病挥挥手,道:“把药汤抬过来,然后可以下去了。”
“是,早就替太老爷备妥了。”
几名狮人慌忙应命,用他们孔武有力的手臂,把一个满满的大木桶给抬进来,浓郁的药味登时弥漫满室。
刚结束一轮按摩的温去病,懒得连站起也不想费劲,直接勾勾手指,自有兽人竭诚竭恐地将他抬起,小心翼翼地放入木桶中。
木桶中的药液,碧绿如玉,味道浓郁到呛人,看来像是一锅稀粥,非常恶心,但内中却蕴含多种珍贵药物,有些是来自帝国,千金购得的珍品;有些则是藏於兽族,平时罕见,非兽王不得享用的贵物。
这一桶珍药,温去病泡了进去,立刻感受到里头的药力化入血肉,形成一阵阵的热流,灌入体内四肢百骸,打通血脉,让新换的骨与肉迅速活化。
好半晌,温去病才睁开眼睛,一双眼中神光闪烁,疲态尽去,开口道:“喂,怎么有点凉啊?我难道没告诉过你们,我泡汤是最在乎温度的?”
狮人闻言惶恐,“可……可是,太老爷,你上次说在乎温度,是嫌水太热,怪弟兄们想煮熟你,所以这回才撤去柴薪,想说……”
“混帐!”
温去病双眼一瞪,“上次是上次,这回是这回,我上次嫌烫了,这次就不能嫌冷?到底你是老爷还我是老爷?你那么多理由,干脆你来当这太老爷好了?”
理直气壮地挑毛病,温去病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而受他斥责的的兽人,更是竭诚惶恐,如同面对自己本族的大王,不敢有半分不敬,连连叩首称罪,跑去取来柴薪,依温去病的要求,不在木桶下直接生火,而是烤热了石头,分批投入药汤中,维持温度。
“太老爷,这样的水温可够?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