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之心虽然威力无穷,却也是非常邪门的东西,一个驾驭不住,便会开始反噬其主,托尔斯基杀红了眼,惊恐之意一生,立刻被贪狼之心放大,而司马家诸多高手的管弦之音影响,心神更是狂乱难制,身上连受多道重创,险些跌倒在地。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的霸业……我的壮志……若倒在这里,不就拱手让给遮日那了?
满腔不甘,回荡在胸中,充塞一股怨气,几乎要迸炸开来,托尔斯基张口欲呼,忽然,体内生出异感,像是一把邪火,在体内窜烧,将全身血液逼至沸腾,更有一股力量透入神魂,似要……吞噬夺舍。
托尔斯基惊骇莫名,但大量画面在脑中闪过,让他明白发生在狼王庙的事。
神坛已破,后援尽断,国师嘎古已然殒落,造成这一切的,是遮日那王与他的人族盟友,那个曾让自己吃瘪过的病容人族。
兽尊在无量周天塔内,引爆法杖,炸毁周天塔,将一丝神念穿出江山社稷图,发动了最终后手。
这个后手,不存於祭坛,却藏在自己这狼王子的体内,原本的企图是什么很不好说,因为自己百分百肯定,这道后手发动时,完全可以吞噬自己神魂,占据这具强健肉身,夺舍重生,只不过……
眼下是一个最糟糕的时候,自己身陷重围,伤势已重,肉体透支,后援尽断,在这种时候夺舍,就是把命往刀口下送,全无意义,而入侵神魂的那道力量,则发出讯息,问自己愿否接受这份力量与怨毒,用尽每一分力量复仇,在摧毁所有敌人之后,成就霸业?
答案……还用得着问吗?
你的怨恨,就是我的怨恨,我会杀尽所有挡路的敌人,爬上兽族未有人达到的高点!
作出决断的下一刻,滚沸於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入四肢百骸,一下爆发,一股疯狂的大力,把正攻上来的司马家高手全数轰飞。
顶尖的地阶战力,断线风筝般往外摔去,未登地阶的高阶武者,名符其实地成了炮灰,在这股爆发力量的疯狂肆虐下,直接四分五裂,死得惨不堪言。
“什么状况?”
“不好!”
一直在阵势枢纽主持的司马令公、枯荣禅师,惊见战局失控,双双跃起出手,各以全力镇压,法相均现,一个身后浮出巨大的白色狼影,顶天吼月,凝冻大地;一个则是怒目金刚, 身如宝塔,手持光明杵,象征天地正气,重重打下。
两股大力,联手击下,与那股正爆发的力量一撞,就只听底下传来一声满载着怨愤、痛怒的狂嚎!
“贾伯斯!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狂嚎中,疯狂而失控的力量,如同溃堤洪峰,拍涌过来,两大地阶的联手压制,未能奏效,分别给震飞出去,登时受创。
只见一道血红狼影,飙空而起,不住狂嚎,高速朝西而去,一下就消失在天空尽头,竟然没再往这边战场多看一眼。
“……天、天阶?”
司马令公颓然坐地,不住呕血,刚才受到的反震奇重,将早先的旧伤全数触发,如果没有几件护命之宝发动,直接就当场毙命了。
但对於那股猛烈震回的力量,老令公更觉不妙,那不是托尔斯基一直所展现的力量,也不是地阶所应有的力量,可要说这头凶狼瞬间突破,上了天阶,这又怎么可能?
“不……不是。”
枯荣禅师脸如金纸,止不住地往外溢血,却一语否定了老令公的猜测,“进升天阶,没有那么简单,特征也不是这样,不过……他为何走了?”
适才短兵交接,惊鸿一瞥间,托尔斯基形体扭曲,双目中更看不见半丝理性,破敌不下杀手,突破封锁后更不理平阳战局,直接往西急飙,似乎……思考能力已失,脑中只剩下一股执念占领。
情势演变至此,对人族不是坏事,平阳城之战应该能稳了,可他最后所喊的那句嘶吼,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古歌雅虎尚在人间?经历数年蛰伏后,他终於现身,插手这场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