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定,急智便生,温去病反手一个法诀,打在冰柩之上。若是冰柩已经破裂,要拚续命消耗,自己当真没有分毫把握,但现在冰柩只是有裂痕,还没碎开,说明霸皇力量尚在,只要先维持冰柩不碎,事情就还有希望。
法诀发劲,碎裂中的冰柩迅速稳定下来,没有继续开裂,温去病见状松了一口气,未及庆幸,陡觉大事不妙。
……这些冰,并不是自然开裂,而是被人破坏,应该是用某种技巧把劲道打入,蓄劲内部,从内爆开的,冰柩上有明显的法咒痕迹。
……是谁下的手?
……是谁趁着冥府动荡,过来对冰心下黑手?谁与她这么有深仇大恨,连她这样了都不肯放过?谁有这么瞒天手段,一早就潜伏冥府,等待时间?
……不对!如果是想要针对冰心,又能破坏冰棺,应该有一些更致命的手法,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挽救住,也不会发生的时间这么巧妙,敌人针对的根本不是冰心,是……我?这是布下陷阱,等我入瓮?
纷乱念头,一下在脑中闪过,温去病眼前陡然一亮,已经把握到问题关键,一面斑驳古镜,陡然就在前方出现。
镜身斑驳,不知经历多久岁月,见证过万古交替,诸天兴衰,但中央的镜面却异常澄澈,仿佛一片万古不变的靛蓝长空,波澜不兴,任千秋功过,依旧横亘在天,俯瞰万界。
长空悠悠,让人望之顿时心头宁静,不知身在何处,温去病刹那间,意识一片空明,虽然心中某处在狂叫不妙,却神不由主,视线紧盯着古镜中的悠悠长空,只觉得浑身飘飘荡荡,就没有知觉了。
厄灭之刻,冥府消失,原本依靠冥府力量显现的各个建筑,全都随之不见,只有那些不依靠冥府之力显现,真实建起的东西,才会不受厄灭影响,继续留存,同时失去了冥府之力的遮掩,那些万古长存,却不为人所知的隐秘建筑也才显现出来。
十八重炼狱,尽数归无,其中的某处,却出现了一个大铜门,百米高的巍峨建筑,两扇门上满是各种骷髅浮雕,诡秘邪异,乍看起来,好像是一群饿成了皮包骨的鬼魂,成千上万,正聚合在一起,啃食着一条巨龙……
炼狱消失不见,本来正在受刑的千万亡魂,正在到处乱飞、奔逃,想要寻找庇护之所,拒绝在吹袭而来的摧魂黑风中魂飞魄散,永远沉沦,但有些……则傻傻地看着那抹突然出现在大门外的倩影。
几乎是冥府才陷入黑暗,这道身影就无声出现,蝠翼、邪覆,皮衣显露出傲人曲线,红发飘扬如血,飘飞在骷髅铜门之顶,一掌掌轰出,试图要轰开这扇隐秘在冥府之中,万古紧闭的大门。
最开始,百米铜门上的封印甚严,褒丽妲倾尽全力的轰击,如蚍蜉撼树,没有任何效果,仿佛在嘲笑面前不自量力的大门,但随着黑暗扩散开来,冥府的法则消失,封印也被减弱,连着十来下之后,巨大的铜门开始摇晃起来,轰击已经出现效果,被破开只是时间问题,除非……有人出手阻止。
“住手!”
龙仙儿的身影,半空闪现,一到来就直接出手,轰向展开蝠翼,正不断攻击巨门的褒丽妲,后者不闪不避,直接一挥手,就将龙仙儿的鬼爪气劲破开。
“贱人!怎么来的只有你一个?”褒丽妲冷笑道“你的新婚丈夫就这么舍得让你过来送死?你们新婚燕尔,
不是该如胶似漆?看来他不怎么心疼你啊!你也够可怜了,嫁给这么一个缩头龟。”龙仙儿平静道“他不来,是我不让他来的,他根本不可能对你下狠手,如果他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褒丽妲闻言哈哈大笑,“他如果在这里,你们还有希望当一对同命鸳鸯,他既然不在,你就注定要一个人先上路了。”
“……我对他说,他对你狠不下心,你却对他能下狠手,他来这里实在太危险,但其实……我对他撒谎了。”
龙仙儿道“如果你对他也狠得下去,之前在布道大会上,爆头的那一下,打的就不该是分身,而是本体,你有七邪覆在手,当时不可能没发现他的真实位置,为什么不动手?”
褒丽妲刹时无言,静默数秒,突然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这个问题,等我开了门,你再去慢慢想吧。”
龙仙儿闻言怒道“你知不知道这里头封禁的到底是什么?一旦解封,后果根本不是你能承受的!”
“哈哈哈哈,我不能承受?我又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承受的?难道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失去,或是害怕不见的东西吗?”
褒丽妲大笑道“我算是明白了,那个人……根本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怕失去,这才是他之所以强的理由。所以想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不光是得要力强,自己也得要先丢光一切,什么也不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