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徒小书始终坚信,力量不过是天阶者的表象,从来就不是核心,即使力量废了重修,只要道心未毁,见识仍在,重修一次未必就会比较慢,以父亲这一生的历练,厚积而薄发,最终必然后来居上,取回其本就应得的力量。
更何况,天阶修行,从来就是一分惊险,就有一分收获,这次为了对战神皇,父亲奋不顾身,迎难而上,成为群雄之中最先牺牲倒下的一个,却挺了过来,这番险死还生的磨难,既然能挺过,肯定大有好处,说不定……父亲已经重回三重天,甚至距离大能也只有半步了。
若是父亲也能证道大能,甚至,哪怕只是半步大能,这对封刀盟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自己实在太缺一位信赖与能力兼具的副手,特别是经历神皇之战后,这个感觉益发明显,无论是自己,或是封刀盟,都还太欠缺实力了……
不过,对於这个期盼,司徒诲人只是笑笑,有些为难的表情,平静道:“沉淀,只是为了沉淀,不是追求突破,如果心有杂念,那就不能纯粹,看不见真正寻觅的东西。”
司徒小书点头道:“爹爹说得是,女儿受教了。”
“你的样子看来不太对,怎么了吗?”司徒诲人道:“以你如今的修为,始界之内,应该没谁为难得了你,但看你这模样……似是经历了一场苦战啊,和刚才的震动有关吗?”
“爹爹容禀……”
司徒小书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只是对於自己为何跑去龙仙儿墓旁的理由,简单说是祭奠,没提真正想法。
今天的连场战局,虽然动静极大,但从褒丽妲开始,无论霸皇降临,还是后头的温去病证道,每个人若不是打开内世界,就是张设了屏蔽场,弄到其他不在场的天阶者感知受影响,无法得知全貌,像司徒诲人这样的高手,还得要靠女儿来解释。
在听到褒丽妲出手,偷袭司徒小书时,司徒诲人面色一沉,很明显不镇定了,但后头听到霸皇降临,打翻了褒丽妲,拆了七邪覆,他不由一怔,反倒是对最后温去病的证道万古,未置可否,只是微笑。
“……想不到,事情会这样收场……”
司徒诲人感叹道:“褒丽妲好事多为,这些年来处处树敌,我早就料到她必会撞上一些惹不起的,惨澹收场,却没想到最终会撞在霸皇手里,唔……昔日在碎星团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了,只能说……人的命运,关乎个性,个性没改,命运就很难改变,她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对碎星团时期的褒丽妲印象有限,司徒小书摇摇头,却听父亲笑道:“你心里的事,应该不只是这些吧?自神皇之战后,我儿常常愁眉不展,独自沉思,是有什么心事吧?”
司徒小书不太想提,却又着实想不到办法,最终只能将天菩萨的期望,难为情地解释了一遍,而司徒诲人听完的反应,就与武苍霓一模一样,哈哈大笑。
司徒小书脸红顿足,“爹!连你也笑我……”
“哈哈, 好,爹不笑了……哈哈哈……真的不笑了……”司徒诲人平静下来,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那以我儿所见,该当如何呢?”
“这……还用说吗?我总不可能扔下封刀盟,真跑去接欢喜院吧?就算要兼任,那也不可能啊!”
司徒小书摇头道:“女儿本来是希望爹爹能拿个主意,爹爹却只问女儿的主意,这……太狡猾了啦。”
司徒诲人笑着说了两声抱歉,神情温和,“爹爹只是想你知道,其实一切都看你自己,你作什么选择都可以,无论是我,你的祖父,或是你已故的娘亲,都只会支持你。”
“咦?”司徒小书慌乱道:“但,封刀盟是爷爷和爹你们的一生基业,爷爷也希望我贯彻侠道,我……”
“当然,你爷爷希望你一生都贯彻侠道。”司徒诲人道:“但贯彻侠道,未必要在封刀盟内,爷爷当初也不可能预见你有今日成就……”
司徒小书一愣,“爹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