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简史只是神色微顿,遥遥朝前头骑马的人多看了一眼,道,“具体的,属下并不细知,不过,据说,这驸马从前是公主从大街上救回的人,后来具体怎么成了驸马,属下不知其中缘由。”
锦言闻言,静默良久,简史见她如此,不由得道:“小姐,是不是驸马有问题?”
锦言却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直觉而已。”
她只觉,这驸马不论是眸光神情,都与曾经的秦非离有着超乎寻常的相似之处,而这样的神情眼神,不论是从任何角度分析,都似乎是在刻意维持着什么,所以她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有一点点疑虑罢了。
他们到的地方,自然是苗疆的王宫。
苗皇吩咐人收拾出来的房间自然是上好的,而几乎是一停了下来,凌雪雁便前来赠予了锦言一样东西,锦言打开来,一看是秦非离的书信,不由得眼前一亮,看向凌雪雁道:“多谢公主!”
凌雪雁笑了笑,看着她道:“素素……或许,我更该唤你锦言,我从前一直都很羡慕你,不仅仅是你无双的医术,还有你的容貌,身后那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尤其……是秦王对你的一片真情,曾经我几乎都觉得,那是我那怕穷此一生,也寻不到的吧,不过现在,我不羡慕你了,我有了阿琛……所以这一次,我祝你们幸福。”
昔日,两人从来都未说破凌雪雁对秦非离的那份情,可是,明人都看得出来,锦言闻言,也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看着凌雪雁道:“公主,这样善良的你,必然会幸福的!”
凌雪雁握了握她的手,展颜笑了起来:“谢谢你,素素。”
她笑起来的样子,着实是温婉可人,眉眼都弯成了一处,像是月牙,璀璨明亮,好看极了。
锦言也微微笑了起来,由心展露欢颜。
那晚,即便凌雪雁一路舟车劳顿,可是二人还是聊到了深夜,仿佛昔年那份姐妹情重新拾回,锦言看得出来,凌雪雁的字里行间都是幸福,只希望,她真的能就此幸福下去。
秦非离的书信,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除却一些嘱咐之外,他没有太多多余的话,而通篇书信里,最让锦言心动的,是他落款的一个“离”字,锦言看着那个“离”字半响,只觉满心甜蜜与欢喜,似乎,他近在咫尺,对着她耳畔说着甜言蜜语。
她将信小心收好,放入怀中,想起他信中提到的那块凌香留给她的手绢,便将它找了出来。
那手绢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字,锦言为了小心起见,便找来两张空白纸张,将那些字全部顺序打乱,分别抄在两张纸上,交由简史,去找几个街头懂中原字的人,写下这些字的意思。
简史办事效率一向高,不过一个上午,他便拿来了对应的翻译纸张,当锦言将这些东西与那手绢上的字全部连在一起的时候,当即便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身体主人真正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什么异姓王爷萧百鹤的女儿,当朝郡主,她真实的身份是楚国皇室,与凌雪雁一般,是真正的楚国公主!
那凌香竟根本就不是先帝的亲妹妹,她的真实身份,是苗疆人,因为当年她的母妃是怀着她之后才嫁给了当时的高宗的父亲,所以,她生下的女儿,其实根本就与高宗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她的母亲,甚至在她出生之后,教给她苗疆的文化,故而,她长大之后,是懂苗疆的字的。
在她渐渐长大成人之后,她的母亲在临终之际,告诉了她所有事情的真相,而彼时,她与当时的还未继位的高宗便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却因为彼此的身份却步。
而当二人知道这层血缘关系,根本就不成立的时候,情愫暗生,偷尝了*。
可是二人心里分明都清楚,即便凌香不是皇室,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可能将皇室的丑闻暴露于众,若是让国人知道,他们的父皇,娶的是一个不贞的女子,只怕凌香性命堪忧,因为她是自己母亲不洁的证据,如若一旦被人知道,会直接处死,到时,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救下她。
而当两人在痛苦与矛盾中越陷越深的时候,凌香竟怀孕了,这样一个惊天噩耗,与二人而言都是晴天霹雳,可是,为了护住这个孩子,为了生下他,凌香唯有选择了别人,便是当时的萧百鹤。
高宗得知痛不欲生,可是,为了两人的孩子,也为了给凌香一份安宁,他最终忍痛同意,放他们离开。
可是这个孩子终究没保住,而分开之后,他才渐渐发觉,那份情,早已深至骨髓,所以病入膏肓之际,他最大的愿望便是见她一面。
果然,她到底还是放不下自己,回来看了他。
可是,正因为这一场相会,他的病情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后来,再一次醉酒的意乱情迷之下,他们再次发生了关系,而随后,当他得知,凌香虽嫁给萧百鹤多年,却从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时,他欣喜若狂,倍加不愿放手,而当他得知,凌香又一次怀上了自己的骨肉之时,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她离开了。
她们已经失去过自己的孩子了,这一个,万不能再失去。
所以,当他坚决要求凌香留在自己身边,最终,凌香同意了。
他欣喜若狂的想将世上美好的一切皆留给她,包括那张椅子。
所以,在她怀孕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用一块,她亲制的手绢,用了特殊的材料,写下了那样一份,他对她的诺言,并且,盖上了玉玺。
他不管她怀的是男是女,男,继承皇位,女,也必将是今后至高无上的皇后,他要将世间最珍贵的通通都留给她,用她家乡的字,留给她,他对她许下的诺言。
他们一家人,从此在皇城住了下来,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生产那日,她却难产,生下孩子之后,便撒手离去,这对高宗来说,何止是打击那么简单?
他已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却偏偏,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自然是大怒。
后来,萧百鹤自杀,他便将自己的女儿名正言顺接入皇宫,奈何,凌香的死对他打击太大,没过多久,他最终仙去,而彼时的萧素还太小,他来不及宣读那张,他留给凌香的承诺,便撒手而去。
最终,才来了那样一场混乱的局面。
锦言看完这些内容之后,心虚久久不能平静。
她迫切的想要将这个消息与秦非离分享,奈何,他远在千里之外。
她唯有压下心惊,将那块帕子收起,同时,用药物将字迹隐去,再将那翻译而来的纸张,尽数销毁,如此,才总算是安了心。
可这一晚,她到底是失眠了。
半夜睡不着觉,她起身到院落之中,本只是想看看天边悬挂的月色,却意外的,在一颗槐树底下,见着一人,不是万俟琛又是谁?
锦言见着他的时候,他分明也看见了锦言。
锦言想起了什么,也并未开口,只是看向他,而万俟琛,则缓缓迈了步子,朝她走来。
只见他温润一笑,声音清透如风道:“绮罗公主夜不能寐吗?”
锦言微微凝了凝眸,似笑非笑看向他,“这话,该我问……姐夫才对。”
万俟琛闻言,笑得格外意味深长起来,“这样夜色花下,我有美人在怀,又怎会夜不能寐?反倒是绮罗公主……”
这话分明存了*之意,锦言当即冷下脸来,看向万俟琛道:“姐夫对姐姐倒真是一片情深意浓,这样的时刻,也想着,只希望,这情深意浓,出自本心才行。”
万俟琛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锦言随即便不再搭理他,转身回了房间。
而身后,万俟琛看着她冷然离开的背影,眸光邪肆非常,唇边也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饶有兴味。
这头,锦言刚离开不久,那边的院子门口,忽而便进来一人。
万俟琛回过头去,正见了凌雪雁披着一件外袍,细细地,朝院中看来。
她的样子,像极了寻人,他隐在暗处,几乎是一眼,便猜了出来,她定然是在找他。
他懒懒的斜靠在一颗槐树下,眸光慵懒的看向那即将从身侧走过之人,忽而便幽幽唤了一声:“……公主。”
凌雪雁一惊,随即听出是他的声音,忙的便回过头来。
可夜色太黑,他又隐在暗处,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手臂忽而一重,她被一股强力扯进那人怀里,随即,整个人都被压在那颗树上。
她的心,跳得极快,声音也有些颤意的低唤了一声:“阿……”
琛还没说出来,她的唇已经被封住,她身形一震,他已趁虚而入,攻城略地。
这个文,实在是来得太浓烈了些,凌雪雁一想到这院中还住了锦言,顿时一张脸羞得通红,压低声音道:“阿……琛……别……别在这里……”
可身上的人,今日分明是放肆了些,虽然自从自己顺应了他的心意之后,他便越来越过分,可今日这样的状态,实在是第一次。
她轻微的挣扎着,怕吵到锦言,声音压得极低,而正因为此,万俟琛似是被鼓励一般,更加强硬起来。
在他的攻势之下,她不得不缴械投降,直至,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衫之内。
“阿琛,不行!”
她喘息着避开他的唇,黑夜中,定眸看向他,可是也是与此同时,她被他眸中的深色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他那般样子,几乎是一眼,便能瞧清他眸中浓浓的情/yu,那就在她失神的一瞬,他已然侵入她的身体,凌雪雁被逼得瞬间落下泪来,无助的看向他,而他依然不管不顾,直接便动了起来。
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放肆,凌雪雁无处躲避,最后只能半推半就之间顺了他。
而全程,她唯有咬紧双唇,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动静,而他却分明是有意要让她出声一般,动作大的让人险些晕眩,最终,还是在她的一连求饶声中,他这才放过她,心满意足的抱了全身虚软的她回房。
夜那么静,再加上锦言这头因为那样一个消息睡不着觉,院中那些动静,自然是轻而易举入了她的耳中。
锦言躺在*上,越发觉得这万俟琛与外表见着的温润如玉大相径庭,她深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可此刻,却寻不到别的蛛丝马迹,只能提醒自己,日后的日子里,还得细细留意这么一号人。
外头折腾了许久,动静才歇下,而锦言这边,自然也是被吵得睡不着,直至凌晨,锦言这才终于睡去。
而另一头,凌雪雁因为昨夜的折腾,也是天放亮时,这才睡去,故而,当两人都是临近晌午才起身时,倒是让外头的人惊异了一把。
不过想想二人是姐妹,又是第一日相见,便又不觉得什么,而锦言这边,绝口不提昨晚之事,凌雪雁自然也不会去提,心照不宣一般,在休息了三日之后,一行人,这才打算启程回皇城。
来的路程艰难,回去的路,自然也是辛苦得很,不过锦言这头,却反而是轻松至极,甚至是欢愉至极。
因为总算是能回去见着秦非离了。
而有了那晚的事情之后,锦言深觉万俟琛此人不简单,在她想简史说了她那晚二人的见面,只是掠去了后来发生的事之后,简史在没当万俟琛靠近锦言的时候,便越发留神,不过,除去那一晚,万俟琛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故而一路,还算安然无恙。
锦言坐马车,由简史和四大护法护送,另一头,凌雪雁与万俟琛骑马,两拨人,也没有什么冲突,安然无恙赶路。
直至,在临近皇城的前*。
秦非离专门派了人在皇城之外迎接锦言一行人,这个消息,早在几日之前便到达,而这日,临近皇城的前一晚,锦言自然是睡不着觉。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她是不会贸然出去的,故而,当她们一行人歇息在林中,不远处却忽然亮起火光的时候,说不警惕,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一头,双双在马车内歇息的凌雪雁和万俟琛二人,也从马车内出来,当看见不远处火光滔天的时候,两人的面色都有些意外。
锦言安排了几个鬼王府的人去查探情况,可是,他们刚出去不久便赶了回来,说是有一大波人正在往这边靠近,那些人,打扮得奇怪之极,看似是寻常百姓的装扮,可是一个个不论是步调,开始奔跑的秩序,都像极了军队中人,这样一行人不由得警钟大作。
锦言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到了带回来的,楚帝的解药。
她猜测,这些人,定然是那些反对楚帝,想要趁机谋逆的人,如果楚帝的药被他们得到,只会功亏一篑。
她当即便下了马车,与凌雪雁商议,他们协商一致,将所有的人分成三拨,一部分人留下来抵制那些袭来的人,一部分,带着解药先行回京,剩下的人,与他们一起走。
主意打定,当即便实施。
为了确保解药的万无一失,锦言安排四大护法从另一个方向护送解药回皇城,而剩下的人,则与他们一起,火速沿着原本的路回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