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影看来,冷星萝这一生都是她的郡主,所以就算冷星萝被君绰翊封为北沅公主之后,花影依旧这般称呼冷星萝。
“好!”冷星萝应了一声。
离慕寒当先坐起来,对着外面道:“先将皇后的嫁衣捧过来。我亲手穿。”
花影立即捧着两个大锦盒推门进来。放在桌案上,又退了出去。
“星萝,我给你穿嫁衣!”离慕寒道。
“嗯!”冷星萝坐起身,笑着点点头。
离慕寒将他亲手设计的大红嫁衣拿过来,随手一抖,嫁衣轻轻绽开,如绽放在天边的云霞,瞬间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尤其那绣线,那凤凰欲飞的图案,还有锦绣丝线处世间难寻的流星珠。红蓝交替,流光溢彩,还未着装,一件衣服便令人移不开眼睛。
冷星萝坐着不动,任离慕寒将嫁衣轻轻温柔的披在她的身上。
白如玉的指尖轻巧的挑起纽扣,丝带,流苏,环佩,一切如此自然熟练。时而靠近弯身给她系丝带,时而环住她纤腰打理垂绦。清淡的墨香环绕,他的气质如此好闻。
花影带着人进来。一排排发钗宝气鲜华,将本就明亮的房间映射的更加鲜明光灿。
离慕寒回头,淡淡瞥了一眼,如玉的手准确的拿了想要拿的给冷星萝别在发髻上。
冷星萝微笑着坐在镜子前,看着那人在他身后有条不紊的动作,那柔软的手法,令她无处不暖。
“怎么样?可是喜欢?”最后一支发钗别好。离慕寒低头轻柔的问冷星萝。
“喜欢!”冷星萝点头。
给冷星萝穿戴妥当。离慕寒安静的站着,任冷星萝柔软纤细的小手如他刚才一般给她穿衣。
穿戴妥当,冷星萝看着面前的人。一身墨衣,尊贵无双,一身红衣,惊艳天下。如此天人之资,令人移不开眼睛。
将离慕寒推到妆镜前,冷星萝小手捋过他的青丝,并没有急着立即束起,而是双手轻柔的插入发丝内,墨发如一匹锦缎,在她手中一寸寸柔软。
离慕寒坐着不动,只是从镜中看着身后的人儿。他的皇后,他离慕寒此生唯一的妻子。
冷星萝开始拿起木梳,手灵巧的给离慕寒束发。花影本是前来侍候二人绾发梳妆的,到如今都成了没用的摆设。垂首恭候在一旁,觉得郡主和离太子,啊不!是皇后和皇上是如此美好。
一切打点完毕。正好五更。皇宫红绸铺地,二人即便一身大红吉服,但依然现出翩翩出尘的味道来。
正如二人所说,即便这满世界的红绸锦瑟,也掩盖不住二人的如玉风华,娇颜玉质。
皇宫正殿外,早已经依次躬身候在那里的满朝文武百官。跪迎离慕寒和冷星萝入殿。口诵:“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慕寒与冷星萝携手迈向那西骊的权力巅峰,大殿的中央,金黄的龙椅旁,俨然加出的是一把平起平坐的凤椅。
皇权至上的年代里,离慕寒居然让后位与龙椅并列。这恰恰是迎合了数年前,他们那局棋离慕寒的起手之举。
并驾齐驱!
就在离慕寒与冷星萝坐下的一瞬间,天地变幻,天空之上一片黑暗。风云变化,斗转星移,一道金光射向大殿首位。
冷星萝只觉眼前顿时一花,转瞬间,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奇异的画面。
星光璀璨间,冷星萝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时,她已不再西骊皇宫大殿。
看向四周,冷星萝沉默。屋顶上熟悉的琉璃珠,地面上光洁如镜的碧玉石,明月床,星辰图,这是梁父山桃林尽头的那间石屋,那间有着欺天大阵的石屋。
石屋中的星辰图忽然亮起,虚空中浮现出一道光幕,光幕上灵光绰绰几行字:
梦亦幻,梦亦真,梦中真假亦人生。
魂虽在,魄不齐,一魄生出夙世结。
一生情,一魄了,他欲执念你却忘。
一魄欠,夙世还,因果天意早循环。
冷星萝,不!应该说是玄雪萦看着光幕上的字淡淡出神。原来这欺天大阵竟是为她而留。
阵中的她是冷星萝,而冷星萝却不是她。那仅是她早被困于其中的一魄。难怪她会觉得冷星萝的心性与她如此不同,却又有着丝丝相似。
而她所经历的不过是她的一魄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然而所谓的夙世结。显然她意思能够猜出个大概,或者说是全部。
一生情,一魄了,他欲执念你却忘。这说的应该是阵中的离慕寒与冷星萝吧,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与墨凌羽。
天命所定,她与墨凌羽有一世情。而一世情了,她忘了,墨凌羽却依旧将执念带到了现世。
一魄欠,夙世还,因果天意早循环。这就更加的易解了,正如竹璟玥死前所言,冷星萝欠了她一世的情。
他为冷星萝逆天改命,最后更是为她而死。他与她将纠缠夙世,在他看来,离慕寒其实才是那个输了的人。
而这竹璟玥是谁的一魄,玄雪萦不用猜也能想到,与她情牵如此的除了夜君陌还能是谁?
而唯一让她,无法相通的是,到底是谁在他们刚出生时便鞠走了他们的一魄,并融于阵法之中。而且在这阵法之下,压得是楚铃的一魂。
若不是因为阵下压了楚铃的一魂,想必楚皇也不会耗了万年的时间守护此座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