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察觉敌军此次进攻,指挥的是执旗之人,敌军正是根据将旗的指向在布阵。
然后,在马雨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薛温酒迅速拉弓搭箭。他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箭如流星,向敌军阵营中射去。
马雨峰壮着胆子向城下看了一眼,这么远的距离,射将旗,开什么玩笑?
薛温酒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也许穆云起口中的薛将军另有其人?
薛温酒射出了两支箭,第一支,将旗桅杆碎裂,第二□□片旗帜被牢牢钉在了地面上。
马雨峰目瞪口呆再次看向薛温酒的时候,发现她的神色仍然那般平静,似乎刚刚做到了一件不可思议之事的人并不是她。
在他怔忪间,薛温酒再次拉弓搭箭,她的动作优美而飒爽,仿佛训练过千遍万遍。
一箭惊鸿。
马雨峰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薛温酒的动作极美。
薛温酒这一箭,飒爽漂亮,干净利落,让他完全移不开眼。他全程都在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和拉弓时手臂上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
但其他人看得一清二楚,是一位百夫长险些被敌军砍落马下时,薛温酒的一箭救了他。
这一箭,迅速、漂亮、精准,她站在相对安全的城楼上,显然原因和马雨峰猜测的有些出入,她不是在躲避,她是在高处策应全场。
士兵并没有骗马雨峰,这场战斗很快结束,无惊无险。
穆云起收兵回城后径直登上了城楼,对上薛温酒的视线,对她点了点头。
这是他表达“做得好”、“多亏了你”的方式。
薛温酒对他回以一笑。
以两人的默契,实不必再多言。
李公公和仍处于震惊中的马雨峰凑了过来,对穆云起的迅速退敌表达了恭贺之情。
当着二人的面,穆云起再次看向薛温酒:“阿酒,你辛苦了。”
薛温酒抖了抖,自相识以来,这厮一直连名带姓地叫她薛温酒,或者薛将军。此时一声阿酒,喊出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被这个称呼雷到的薛温酒,努力维持着微笑看向穆云起,发现他正在使眼色。
薛温酒当然明白这是他在暗示她,假扮红颜知己的时候到了。
她委实想无视他,奈何穆云起感受到她的抗拒后,不停对她使眼色。薛温酒实在担心他的眼睛抽筋。
她想了想,犹豫着开口道:“算不上辛苦。万里河山,愿与君同守。”
这是她此刻能说出来的,最接近情话的东西了。
但穆云起的反应让她心里没底——这厮居然愣住了。
他不接话,导致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李公公连忙打了个哈哈:“看来两位将军感情甚好啊。”
薛温酒干笑两声:“是啊。”
“……嗯。”穆云起那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居然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薛温酒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让我扮你红颜知己,结果你不接茬算怎么回事?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内向啊。
但她也未多想,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便打算离开。
离开前,她经过马雨峰身边,将手中捏着的箭矢,挽了个箭花,插回背后的箭筒中:“回答马公子刚刚的问题,一个女人在军中混得那么好,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马雨峰脸色讪讪:“薛姑娘……”
“是薛将军。”马雨峰的话被穆云起打断,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穆云起是在纠正他对薛温酒的称呼。没等他说什么,穆云起继续道:“薛将军是我麾下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一员。”
穆云起是个聪明人,单从薛温酒一句话里,他就猜到两人间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马雨峰一眼,眉心微皱,他不喜欢任何人这样轻视薛温酒。
她是他好不容易才从江湖中请过来的,为了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
她放着好好的侠女不当,放弃了那片自由自在的江湖,陪他戍守边关,帮他训练弓手。
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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