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服用的?可有毒发?”
云歌摇摇头。“不清楚……离第一次毒发己有几年。”
长孙志摇头。虽然不想如实对云歌开口,可是他本能的觉得云歌可以经受。“这本非毒,所以无解。初时诸人只知服它可使自己身带异香,一时间,这东西被卖出了天价,可是几年后,服食此物者陆续而亡。人们这才知道,这竟是一味毒。可便是明知是毒,有些人宁愿拼着毒发而亡,也要搏上一搏。这便是红颜薄命的由来吧……
后来终是被禁。自那之后,世上该是再无梅沁,却不想你竟然中此毒。这是命吗?”长孙志自问……
他唯一的女儿,竟然身染梅沁之毒。
这是老天要让他绝后吗?突然间,长孙志觉得从前重要的,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便是寻得宝藏,便是招兵买马,便是打进锦阳,百年之后,后继无人,他拼死拼活夺来的江山,依旧要落入旁人之手。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妻,也就是云歌的生母。
那是个颇温柔的姑娘,嫁她时不过二八年华……他们分开时,她将他的手拉到她的隆起的小~腹上,一字一字的告诉他。便是她死,也定会护孩子周全。她做到了,可是他呢?
安稳下来不过几年时间,他便觉得寂寞。
想着男儿理应三妻四妾,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忘了她。也许是老天对他的报应,二十年,他竟然未再得一儿半女,蹉跎半生,他到此时方了悟,只是为时晚矣。他唯一的女儿身中梅沁,己是时日无多。
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心存利用,云歌能早日将此事相告,也许他还能替她想想办法。可是到了此地,己是走入绝境了。云歌自是不知道长孙志的想法,刚才之所以点头,也不过是灵机一动,想着自己好歹是他的亲女,如果她身中剧毒,也许长孙志能网开一面。她不是没想过早些和长孙志说此事,只是一路行来,长孙志关心的唯有宝藏。
更何况,诸葛翊的身份可是长孙氏的死敌。
长孙志最恨的翌帝,也是诸葛翊一手推上帝位的。
他便是有办法,又如何能去救诸葛翊,所以云歌到了此时方和他说,这算是一桩交易。
他告诉她梅泌的解法,她替他打开暗门。
既然他一心想要这宝藏,想要这春秋大统的美梦,她给他便是。算是‘父女’一场的了结吧。可是长孙志竟然也说梅沁无药可医。
难道,阿翊必死吗?
云歌身子一晃,长孙志上前相扶。二十年父女,他第一次碰触到女儿。这才发现,云歌竟然这样瘦,瘦的简直皮包骨。只是她自始至终都一脸倔强,似乎没有什么能打败她,以至他忽略了她其实是个弱女子。这也解释了她为何丢下儿女,丢下锦阳富贵日子来此。
原来,是为了活命。
“云歌,你放心,等我们下山,父亲定然会想办法救你。”这话,自然是安慰云歌的,也是安慰他自己的。
长孙志此时心神摇曳,觉得一定要抓住眼前的女儿,好似他眨一下眼睛,云歌便会消失般。云歌冷笑,心中一点点遍布冷意,到了此时,他想的依旧是他的宝藏,他的宏图大业……他的妻二十年前为他而死,他的女儿二十年来寄人篱下,他似乎毫不在意。
眼中,心中,装的全是他长孙氏的大业。
便是让他当了皇帝又能如何,一个这般自私无情,一个为了达到目的,用无辜人的鲜血铺路的人……会被百姓爱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他为何不懂?不是他能不能当上皇帝,而是整个天下人,想不想他来当这个皇帝。
他们父女二人在这里对峙。
远处诸人等的着实不耐,如果不是碍于自己从属的身份,己经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了。
不就是放血吗?至于相商这么久……
见人心浮动,长孙启摆摆手,示意诸人不要浮躁。“……诸位该知,此血祭大阵一定要献祭之人甘愿奉上自己的心头血……诸位若是用强,恐怕血祭大阵非但无法破解,还会累得阵眼变动,再寻不到暗门之所。”长孙启的话自然是诸人最在意的。也是诸人容忍云歌一路的原因。
所属长孙氏的人皆强忍着心头的暴躁,那种明知宝藏便在前面,却无法打开门的感觉实在可以将人逼疯。
长孙启另一侧便是焰烁等人。
当听说这竟然是血祭大阵,虽然不知会不会伤及云歌性命。可是心头血这种东西……失了可是极危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