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钟意活动了一下脖子,这么久了,她总感觉自己是什么暴君,阎海是小太监,“起来说话行不行。”
阎海起身,用手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你说...”钟意歪头,“你退学是我爸弄的?”
“据我所知是这样。”阎海苦笑。
他是某次逃课回来以后,班主任突然找到他,直接让他收拾东西,他连夜被赶出了学校。
后来阎海实在是意难平,找到了自己教练,追问他许久,才得出一个是上面的意思,阎海又打听了好久,才得知钟润曾经出没过校长办公室。
答案显而易见。
这些事情说完,钟意许久没有答话。她觉得自己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又感觉阎海没有必要说谎。
也就是说,阎海毁了她的初中生活,她爸毁了他的前途。
钟意心里变得五味杂陈,这样一来,她好像没有了继续怪罪阎海的理由。
“啊意...”阎海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夕阳的光打过来,给他镀了一层金边,他的语气太过虔诚,“以前的事我很抱歉,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赎罪。”
钟意到底还是原谅了阎海。
或者说,她不能不原谅。
她因为阎海受到了伤害,阎海的人生也因为她受到了打击。这其中,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欠谁。
执迷于过去,就没办法往前走。
不过钟意还是感觉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亲密了。
阎海送她回去,一路无话到了别墅周边,距离回去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钟意喊停下了车。
他跟着一起下来,“怎么了?”
“就送到这里吧。”钟意说:“别让许非白看到了。”
阎海脸色微变,偏头,“没关系,我不怕他。”
我怕他啊大哥,钟意欲哭无泪。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阎海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怕他,有我在呢。”
钟意摇头:“我不怕他。”
“啊意,我听说...”阎海顿了顿,“他对你不好,圈里人都说你们没有感情,我也跟他接触过,他这个人脾气很坏,像个没长大的熊孩子。”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八卦。
什么都乱传。
“没有。”钟意忍不住为许非白正名,“许非白没有那么坏,上次他撞了车,不也跟你打电话道歉了吗。”
“什么道歉?”阎海捕捉到她话里重点。
“就上次你送我回来...”钟意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他给你打电话道歉了。”
“没有。”阎海说:“我没接到他的电话。”
“啊?”
钟意很快就反应过来,怪不得许非白那么利索地就打了电话,现在想想,确实有很多疑点。
狗日的许非白,竟然辜负她的信任。
一股怒意从心中生起,钟意吐出一口气,“算了,都过去了,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今天谢谢你。”
见钟意不让他送到门口,阎海也没在坚持,他笑了笑,突然上前一步,抱了抱钟意。
抱了不到三秒钟就放开,阎海习惯性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啊意,谢谢你。”
-
跟阎海告别以后,钟意往家走,结果刚刚转个弯,一抬头就对上了许非白的视线。
许非白站在那里,他比之前胖了很多,他表情淡淡看向她,钟意走近以后感觉到一股强烈地压迫感。
她抬头,笑嘻嘻跟人打招呼,“许大白,你在等我呀。”
跟以往不一样,许非白没有回怼过来,他依旧看着钟意。
“怎么了你?”钟意伸手碰了碰他已经突出来的肚子,那个地方的肉很软,“看起来不高兴啊。”
“钟意。”许非白终于开了口,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你和谁一起回来的。”
钟意一怔,心一紧。
被看到了?
完了完了。
本着怎么也是死的原则,钟意嬉皮笑脸跟他说:“哎呀,我们只是碰巧遇到的。”
“碰巧遇到?”许非白眉头一皱,“那抱在一起,也是碰巧的?”
钟意刚要开口,许非白劈头盖脸又来了一句,“钟意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为什么要和他见面?你还有没有诚信?你拿我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