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自己一个自以为诈死的聪明决定,最后换来的还是满门抄斩。
再次看向眼前的少年,滕子京又跪了下去,不过,这次不是单膝,而是双膝。
“我很欣赏你,为人义气,心怀善良,胸中也不缺热血,
起来说话吧,在琅琊阁,没有动不动就跪人的规矩。” 心中确定了,是一回事,真正的从眼前这少年口中听到琅琊阁三个字,滕子京心里还是免不了颤了几番。
从自己的卷宗上,他看到了传说中的,那属於琅琊阁独有的大恐怖。
滕子京很肯定,眼前这少年绝对是琅琊阁的高层,所以表现得越发恭敬。
“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
滕子京对范闲揖了一礼,然后认真听着。
“庆国境内,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明面上的执事之人,也就是,明面上的暗桩。”
“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但是如今突然复活,鉴查院里已经没有你的相关案卷资料,我会命人给你准备一个新的身份,从今往后,你必须改名换姓。”
滕子京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并没有出言打断范闲。
范闲继续说道:“在城西,离海岸最近的地方,那里很是僻静,也方便撤离,琅琊阁在那里安置了一出宅子,你的妻儿,今晚也会被人秘密带到那里。”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琅琊阁安置在庆国的明桩,负责一切明面上的事情。当然,这同样也意味着未知的死亡。”
“看在琅琊阁的面子上,当今陛下不会追究你欺君的事情,但是,若有朝一日, 庆国和琅琊阁翻脸,你们一家人就是首当其冲,你,可愿意?”
滕子京想也没想,就打算跪下表忠心,却突然发现,自己如何也跪不下去,抬头看向眼前微微扬起一丝笑容的少年,滕子京明白了。
刚才说过,琅琊阁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
“我愿意!”
“你太过重情,所以我还有一层担心。”
“望公子直言!”
“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妻儿落到了敌人手上,在琅琊阁的秘密和妻儿之间,你会怎么选?”
范闲那淡淡的声音,传到滕子京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气血翻涌。
难怪迄今为止,外界对琅琊阁依旧是一无所知,就算是侥幸抓住一两个,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这最后的考验,竟然如此严苛!!!
滕子京脸色忽晴忽暗,牙齿已经在嘴唇上咬出血痕,多次张口,但是最后都是欲言又止。
范闲突然笑了起来,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然后说道:“你不必如此纠结,答案,会有人告诉你的。”
“拿着这块令牌,出了范府,一路向西,不要回头,会有人导引你去见你的妻儿,接下来的任务安排,也会有人联系你的。”
随着范闲的声音落下,红衣递给滕子京一块黑色立牌,上面刻有琅琊阁三个字。
这样的令牌,北齐那位丞相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这种令牌,如今也只有两块。
滕子京郑重接过令牌,对范闲行礼,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走的是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