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我的天,这杀劫还带转移的?还是...”
但现在没用的。
所有人都喝醉了。
谁来抵抗这新的杀劫。
如果剑帝真有敌意,怕是今晚全城几十万人都会死......
他只觉胆寒无比,再细细想来,竟是细思恐极。
——白起虽然是神话境强者,但他怎么会有能够匹敌犬戎王的力量?
——再多奇遇,也无法阻挡,因为众所周知,犬戎王是人形天灾,是移动的杀劫之主。
除非...
黄飞熊喉结滚动,他血液如是冻结了,毛孔全部闭合,一股寒气顺着脊骨直冲脑门。
他明白了!
除非白起也是杀劫的候选人,他来此根本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抢夺成为真正杀劫劫主的资质。他本身力量极强,又被杀劫看中,所以才顺应杀心。
至于为什么?
他妻子惨死,而他又是一个极于情的男人,这还不够扭曲他的心灵吗?
他忠于昆仑道宗,然而道宗却被屠杀封山,他消失了两年不知去了何处,返回后看到此情此景,能不触动,能不扭曲吗?
黄飞熊大脑飞快运转着,这原本该是全城恩人的少年,此刻却变成了天字第一号的危险人物。
他急忙趴在城墙,扬声道:“白起!多谢你救了一城的人!”
少年仰头看了他一眼,未曾回应。
黄飞熊喉结滚动,他忽的想起来,白起是个哑巴。
——卧槽,那就是连沟通都不行了?!!
他略作思索,忽的想起身侧少女之前喊着“白师兄白师兄”,这两人又是搭档,那么应该有用吧?
于是,黄飞熊趴在墙边,再次扬声道:“白起,魏澜姑娘快死了...她...”
黄飞熊大脑转的飞快,眼睛一亮,接着道:“她当是呕心沥血,画出那一道符箓助你,所以她...”
刷...
城门下的那少年消失了。
黄飞熊只感到一股浓郁的血腥煞气钻入鼻中,令人目眩。
他侧头一看,却见那全身皆红的剑帝站在身侧,他急忙让开半点,指着魏澜道:“剑帝,你看魏姑娘。”
夏极来这里本就是寻魏澜的,他神识扩散范围达到百里,自然看到了这位与自己素昧平生的姑娘如此惨状。
他心思深沉如海,只是略微一想就算明白,这姑娘是用命写了那一道神话符箓啊。
这就是他完全不理解的地方了,一个女子为了一个才见几面的男人就愿付出一切,那么这女子要么是为了金钱权力名利,要么就是陷在自己世界太深、想来一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魏澜哪个都不像。
夏极收敛煞气之气,毛孔收发自如,关闭如囚笼,将一切气息隔绝在体内,然后才伸手搭上了魏澜的脉搏,这一搭他神色动了动。
果然是消耗太大,气脉废了。
气脉若废,其原本真气积蓄体内,无处宣泄,便是会横冲直撞,导致越发虚弱。
那么...
夏极想了想,左手一掌隔衣贴在了这北辰道宗黑蔷薇背后。
他小心翼翼地探寻着这少女的体内,将那些残存的真气一一吸收。
他真气量足足三万年确实饱和了,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吸收真气,而只是吸收了也不会再提升而已。
背后的经脉连接吸完,他再此绕到前列,双手抓住魏澜的双腕,再次开始吸收。
一旁的黄飞熊看到有些发呆。
他明白了:
——这剑帝竟然能控制煞气!!
——这可比犬戎王抢夺了!
——卧槽,难道从此人间又要多一位可怖的杀星了吗?
实话说...
他在想什么,夏极都知道。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夏极已经完成了残存真气的处理。
从此之后,黑蔷薇就是一个废人了,但日常生活还是可以的。
夏极想了想,抬手,并指,指尖在城墙冷硬的石板上“哧哧”地刻绘出一行字:为她申请一个大功,派三千人送她回北辰道宗,否则,杀!
黄飞熊舒了口气,看来这剑帝还有理智,他急忙道:“放心,这事包在老夫身上,今日之后,老夫为认魏姑娘为义女,保她此生享尽荣华,剑帝不需担心。”
夏极点点头,便是起了身。
黄飞熊道:“剑帝...你究竟?”
夏极仰起头,他刚刚以煞气形态行走至此,也都是他刻意为之,此时哪里还不知道黄飞熊想说什么。
三万年真气的事可不好圆。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简简单单地引导他们,把这事儿归于杀劫吧,让杀劫背个锅,反正犬戎王那么一般的人都能被杀劫改造到这种地步,自己身为神话境,被杀劫改一改很正常吧?
所以,他再不压抑脑海里的杀念,一股血煞气息从毛孔里四散而出,甚至七窍之中都吞吐着红烟,甚是可怖。
夏极完成了“脑补协助补完计划”,便是一步踏出,在黄飞熊、还有数百个远处士兵的注视下,消失在天门关的墙头。
...
...
烟花三四月。
在还未被卷入战乱的东海之地。
一袭妩媚的身影正半倚在四角凉亭里。
这身影正是魏澜。
她如今是大将军义女,是北辰道宗宗主关门弟子,只不过她却是功力全废,成了一个废人,好似就是用一身本事换取了一世荣华,也不可谓不好。
但她却满脸疑惑,这两个月里,许多人都在和她说她如何如何地画出了一道神话符箓,帮助那位令人不知该如何对待的大周神话——剑帝,赢得了破灭犬戎王无敌之名的关键一战,振奋了整个中土将士的士气。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得她,并且恭敬地喊一声“魏姑娘”。
这就让魏澜更加奇怪了,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剑帝白起,更加不知道自己还画过神话符箓,至于参与那击败犬戎王的一战更是莫名其妙。
本来她还想寻找剑帝问一问情况,然而如今的剑帝却......
前些天,她如是大梦一场,梦里只有漆黑的囚笼,她无法逃出,但痛苦却也没有,只有一种昏昏沉沉之感,偶见囚笼外的黑暗里,滚滚黄色水流似向彼岸而去...
不过,除了囚笼,那条和尚似乎还飘了些别的。
比如...
这支在烂漫春光里,探到自己面前的白桃花。
魏澜轻轻摘下,嗅了一口,“好香。”
——都过去了...生活会重新好起来的,一切战乱和自己再没有关系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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