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尹树低调谦逊至此，哪怕明明是尹氏名正言顺的亲子孙，也没有借此作威作福过。但正因我如此，似乎让你误会了什么。”

“啪！！”

尹玥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捂住自己火辣辣的左脸，看着尹树。

尹树：“我从来没有打过女人，你是第一个。”

“今天我不管你是谁，你都要给我道歉。”

“对着尹棠，对着你死去的曾经无比疼爱你的姐姐，对着你刚刚宛如泼妇一般的行径，道歉。”

尹树的眼底冰冷无比，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久将至的死人。

他全身的气息第一次如此狂暴而又寒冷，尹玥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畏缩了一步。

尹玥嘟囔道：“凭什么，她又不是因为我才——”

“啪！”

尹树直直地看着她：“听不懂人话，是么。”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尹玥捂着自己已经高高肿起的左脸，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气冲冲地跑远了。

尹树也没有再去看尹玥。

他缓缓走了几步，找了几只依旧完好的雏菊花，细心地用青草捆绑在一起，再一次放到了尹棠的墓前。

“棠棠姐，我已经够仁慈了，不是吗。”

“那样的她会变成这样，是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吧。”

“所以，”尹树眼里淡淡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毅，“我不会再放任她继续这样下去了。”

“毕竟你想看到的，是我们各自安好的样子，不是吗？”

墓碑上女子的照片笑容温柔纯净，一如医院无数个白天洁净的床头上，那个对他施以温柔笑颜的女孩儿。

尹树忽地鼻子一酸，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我下次再来看你。”

雪姒站在崇息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崇息笑了：“还不走，这么舍不得我？”

雪姒气鼓鼓：“……才没有！！”

崇息看着她，这次已经能够熟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了。

“姒姒，”崇息看着她，眼神第一次毫无保留的软的糊涂，“我会一直等你的。”

雪姒：“我知道！我肯定会好好气你的，把你气死了，你就能醒过来了！！”

崇息：“少吃不干净的东西，天天开心一点，知道吗？”

雪姒：“知道知道！”

崇息看着她，心中第一次涌现了强烈的不舍。

他很想这么一直陪着她，可他不能，他只能留下这么一副没有主数据的躯体陪着她，带着自己的主数据，去往别的世界找寻答案……

不知道下一次被001强制送回来，要到什么时候。

“我走了。”雪姒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常平淡的表情，看着他。

崇息：“去吧。”

过了很久，雪姒都没有动静，安静到崇息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但忽然，她朝他跑了过来，跳到了他的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像是抱住水中唯一一根浮木一样，久久不肯松开。

“息息，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从这个没有止境的世界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