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你来我往这衣裳满床乱堆起,刚早上起床时他也寻了许久,发现这纯白里衣一大半被压在了谢松青身下,李耀宗见他睡的香也就没强把那衣裳拿出来,仗着自己身体壮,便穿了外衣做罢。
“嘿,这不是要早点去那果园看着么,家里和你这儿我也都安顿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呗。”李耀宗搔了搔头,憨憨的说了句。
“你躺着罢,别冷着了,我这就走了。”李耀宗轻轻的扶着谢松青,要把他塞到那被窝里头去,谢松青打了一个哈欠,随着他的动作往被窝里钻了钻。
“现在哪哪儿都有些乱,你一个人在外头要小心些,万事多想想,别这心里一热就往外蹦,你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爹娘,还有我。”谢松青侧着说了几句,睡意也上来了,这话便如同梦中呓语般,但也让李耀宗身子震了几震。
他还奇怪道,难不成这谢松青有那能看穿人心思的神力,把他这心里的想法也要挖出来不成?
虽说现在这满大燕大祸没有,小祸却是不断。南蛮的灾民们不断的涌入大燕境内,多处地界房屋被毁,人民的财产被抢却敢怒不敢言。
他看到这些不由得怒火攻心,只盼的这手能伸万尺长,将那些歹徒的脖子掐个断!
吴明玉告诉他庭洲遭遇的事故后他就在沉思,这乱世还得靠军来治,他所在的猎鹰军营所向披靡,只要猎鹰再次出马,想来征服那几个毛贼不成问题。
所以当军营的老军长郭来顺给他带了封信来,询问他能不能再入猎鹰,若能再去,猎鹰军并能如虎添翼,大杀四方!
放下了信后,李耀宗久久不能平静,在军队里的日子他一天也没忘了,一起饮血的弟兄们他也都叫得上名字。
在李家村的生活虽平静的如湖面一般光滑如镜,非风不起皱纹,可他知道,他过得并不开心。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那么个军营梦,他愿意把热血一股脑儿的撒在大燕的土地上也不愿庸庸碌碌的活!
当时他就把那封信郑重的收进了衣袖中,信上有郭来顺给他的地址,若他寻着那地址去了,李耀宗不敢说他还能不能全乎的回来。
但他知道,他得去,他要去,他想去!
这次回来,李耀宗只静悄悄的把家里和谢松青那儿都安排好了,粮食堆满了粮仓,药材也买了好几袋,一般的病都能自己拿药治好。若这场战必须要起,李家的人与谢松青都将不会再有危机了。
红山书院里仅有的一只公鸡报晓了,李耀宗看着床榻上已经半睡的谢松青,心里柔情突发,俯身摸了摸他的脸颊,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心里陡然多了一种酸酸的不舍情绪。
谢松青许是睡的正香,不满他搅他好觉,嘴里嘟囔了几句后翻身过去,留了个后脑勺给他,李耀宗不仅莞尔,轻抚了两下他的秀发后鼓足了气出了门去。
回了双旗镇上的果园,李耀宗先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将果园里里外外的土都翻新了一遍,刚长出来的嫩草他也拔了个干净,初春雷雨时节多,大地普降甘霖,地上的草木都拼了命般一个劲儿往上窜,满园子里看着都是绿油油的。
山边的水潭也在一场又一场的春雨中满了又满,在又一场惊雷后的早晨,李耀宗惊喜的发现有几尾鱼顺着暴满的水塘流了下来,被几丛嫩水草给挡住了去。
小沟里水浅的很,那几条筷子长的鲫鱼不劲儿的扑腾,李耀宗提了个小木桶,快手一提,几尾小鱼就入了桶。
这几个小鱼凑着买了的几块豆腐凑成了一锅鲜美的鱼汤,就着这锅汤李耀宗美美的吃了一顿在东洲的最后一顿晚饭。
吃完后他抹了抹嘴角,将屋内的东西又好好的归置了一番,剩的米菜都给冯府提了去。
到了冯府后他向胡管家详细说了自己的情况,胡管家虽意外但也谅解了他的迫切心情,先安排了一个小管家入园,将这李耀宗的工钱也一应结了。
李耀宗好好的给胡管家并冯府道了一句谢。左肩上跨着包袱拿着新结的工钱这就走上了去荣城的路,去那儿找到郭记棺材铺和郭来顺他们集合就是。
李耀宗花了一点儿碎银子,雇了辆马车,踏上了去荣城的路。路上两旁的草地上嫩绿的小草毛绒绒的惹人喜爱。
可李耀宗没空再去看那些,揭开了轿帘,往外瞧着那些在水田边抽着烟的老汉,背着背篓牵着小孙女的老人心有戚戚,美好的春日,一家人开心的去外边踏春游玩,这才是该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