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氏心里堵的慌,最大的最让她长脸的儿子一句话也不交代的就投军去了,那条路是生是死也没人能知道,这么多天她饭吃不香觉睡不好的,夜里还梦着他被人砍成了好几块,最后被抛尸荒野。
想起这些煎熬,怎么不能让李杨氏开火。
“你有主意的很,我和你爹在你眼里就是个旁人,哦不,比那旁人还不如呢,你今天怎么还进家门了,一直在外头才好呢。”
李杨氏一激动就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一句话实在是说的有些狠了,李富听了都重重的又咳了几声。
“他娘,都是自家人,有些话就别说的太绝了!”李富家主的风范还是能镇的住场子,李杨氏听后嘴里嗫嚅了几下,终究没说了什么,只又扭头瞪了李耀宗一眼。
“娘,你说的对,是我性子莽撞了些,做事不听商量,你怎么骂,我都是没话说的。”
闷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李耀宗还一直俯身磕着头呢。
“行了行了,没出事就好,站起来吧。”李富终究是心软些,又不想这和睦的一家变的怪里怪气的,便想在中间和个稀泥,先把李耀宗给安抚住了,再好好的和自个老婆子说说。
“爹,我还有一事要告诉您和娘,没说这话我还不能起。”李耀宗声音更加坚定了。
“你……”
李杨氏低下头来,眼睛睁的老大,又准备骂他来着。李富见状赶紧伸手拦了下来。
“你说、你说……”
“爹,娘,儿子不孝,恐是不能给李家延误香火了。”李耀宗把忍了很久的话大声的说了出来。
李杨氏只觉晴天一阵霹雳,她抚了抚额头,在这短短的期间,她心头已经转过了千百种念头。
“儿,是不是在这战场上……伤着了哪里?给落下病根了……”
说道理还是自己生下的孩儿,心里没有不疼的,李杨氏转眼就换了一张担心的脸,柔柔的问了李耀宗这么一句,眼睛还不住的往他身下瞄着。
“娘,我没伤着,我身子好着呢。”李耀宗无奈的抬起头来,脊背挺的直直的。
“我很喜欢松青,我想跟他好,请爹娘成全。”大义凛然的说完这句话后李耀宗便又直直的嗑了下去,额头触地发出了砰的一声。
这句话说完后,不仅是李杨氏,李富和李耀祖李耀荣两兄弟俱都傻了眼,满屋子静的可怕。
“你说什么?松青是哪家的姑娘吗?还是那红山书院里的谢松青!”
李杨氏食指直直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声音因生气和不可置信颤抖了起来。
“是谢松青,红山书院的谢松青,常来我家做客的谢松青,您很喜欢……”
“住嘴!你怎么,你怎么敢……”
李杨氏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脱力般的倒向了后方的椅背。
“大郎,你平时胡咧咧的惯了,我不怪你,可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大逆不道!”李富也生气的吼了李耀宗一句。
“爹,娘。我从战场里死里逃生后,能活着回来我就想着,这条命算老天爷赏我的,我一定不能再拿这来之不易的命做我自己不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