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倪英鸿对这些风流公子一向都是不假辞色。
可是,在见到认真锻造装备之时的欧阳明之时,她的心弦却是莫名其妙地波动了一下。那种将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的男人,自然会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魅力。若是此时有适龄女性看到,并且从此牢记心底并不奇怪。
如果欧阳明和那些风流才子一样,在面对倪英鸿之时大献殷勤,或许她会将那份想念抛开。但是,欧阳明却偏生适得其反,走上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
嗯,虽说倪英鸿也知道,欧阳明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女儿身,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欧阳明如此热情如火地与郑子文交流,而将自己扔到一边冷漠以对之时,她的心中就是生出了一股逆反的心理。
她收敛心神,默默地听着,将欧阳明喜好的话题牢牢地记在心中。
说也奇怪,如果以前有人这样告诉她,她会对一个男性,而且还是比她要小上一、二岁的男孩子感兴趣,她绝对不会给人好脸色看。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之时,她却没有半点儿的排斥和犹豫。
欧阳明费尽心思想尽话题,但终於是无话可说。他心念一转,也就闭上了双目开始假寐。
然而,他虽然不想说话,但倪英鸿却是挑起了话头。
“郑大师,你的鉴定术师从何人啊?”
欧阳明那眼皮子之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连耳朵都稍稍竖直了一点儿。
鉴定术,就是适才欧阳明向郑子文请教的秘法。但是,郑子文对这门秘法却是言之不详,那些重要的地方更是一语带过,让欧阳明听得是一头雾水。
所以,当倪英鸿主动提起之时,他立即是凝神细听。
郑子文犹豫了一下,道:“在下本是宜居阁伙计,被某位鉴定大师看重,收在门下。经过十年修行,才学会了鉴定术。至於是哪位大师,在他老人家未曾允许之前,请恕我无法告知。”
欧阳明心中微动,看来鉴定大师的培养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困难啊。整整十年,才能培养出来一个。
转头瞅了眼倪英鸿,看着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他,欧阳明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天才不算。
然而,倪英鸿却是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了也就罢了,但突然摇头又算怎么回事?
她贝齿轻咬,道:“郑大师,我对鉴定术上的一些问题不解,想请您解惑。”
郑子文一怔,连忙道:“倪大师客气,我们相互交流吧。”
他心中暗道,这位公子哥在搞什么鬼啊?
其实,他们早就交流过了,郑子文十分清楚,倪英鸿的年龄虽小,但却绝不简单。无论是眼光,还是判断力,似乎都在自己之上。唯一的缺陷,或许就是在经验上少了一点。
可是,如果说鉴定术的话,他会逊色自己么?
倪英鸿也不冲疑,立即开口询问,譬如何为鉴定术,鉴定术从何而来,为何能够达到鉴定的作用。除此之外,还有如何运用鉴定术,如何才能够将鉴定术的优势发挥到最大等等。
这些问题极为繁复,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更有的甚至於涉及到了如何施展的核心问题。
只是,倪英鸿询问之时极有技巧,特别是时而抛出几个是而非是的问题,将郑子文引诱到了一个恍惚思考的状态之中。在这种状态之下,郑子文的回答几乎都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而且,他与倪英鸿之间的争论逐渐激烈,声音慢慢高亢,就连车中的另外两人也忘记了。
欧阳明早就睁开了双眼,默默地听着,他的神情时而神采飞扬,时而低头沉思,并且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这两人的对话,真正获益匪浅的,其实就是欧阳明了。
霍然,马车停了下来,林毅晨哈哈一笑,道:“各位,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郑子文恍若是大梦初醒,随着倪英鸿下车。
林毅晨在下车之时,来到欧阳明身边,轻声道:“欧大师,你应该多谢一下倪大师了。”
欧阳明一怔,回想起适才发生的一切,这才明白,原来倪英鸿突然开口询问鉴定术之事并未无缘无故,而是借着与郑子文讨论的机会,将这些知识传授给自己。
虽然不明白倪英鸿为何要突然示好,但他还是低声道:“倪大师,多谢了。”
倪英鸿嘴角微微翘起,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如同骄傲的小孔雀般离去。
欧阳明莫名其妙地看向林毅晨,却见这位林大掌柜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随后,他也是摇了摇头,一步三摇地离去了。
欧阳明怔了半晌,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