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夸了。”陆忘机点头道,“总之,与她示好的人肯定多。我那么个年纪小的,人家肯定觉得我就是一小孩。我要是还直接上去就跟人家说情啊爱啊的,人家就会当我轻浮不靠谱。我得慢慢来,要多去她面前转悠转悠,不留痕迹地示爱,让她自己发现我的心意。”
“嗯,有理。”尹春秋赞同道,“你要真上去调戏人家,人家一定会先把你腿打断。”
“怎么是调戏呢?”陆忘机眉头一皱,十分委屈,“师兄,你的嘴最近怎么越来越毒了?”
陆忘机仔细想了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忙继续道:“师兄,你最近怎么那么奇怪。以前跟你说话,我都要被憋死的。”
尹春秋奇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要被你怼死了。”陆忘机认真道,“不过也挺好的,跟你说话就没以前那么尴尬。以前我一闭嘴,就安静得可怕。”
“可能最近忽然心情好了,就想说话了。”尹春秋笑了一声,看向他,“怎么不说了?”
陆忘机讶然,看着自家师兄。
尹春秋这张脸,把她那貌美生母的长处全给继承下来了,比之普通男子,精致玲珑得略有些阴柔,但眉宇间的一股清冷劲儿,却给了整个人一种气场。若不是以前总板着脸,恐怕早就招惹了不少桃花。现在一笑,当真是风情无限。
“师……师师师兄。”
尹春秋那双眉微微挑起,奇道:“结巴了?”
陆忘机更是吓得直往后退,吞了口口水,嗫嚅道:“你你你你不会是暗恋我吧?”所以这次自己跟过来,一直一天说不了十句话的师兄就性情大变了?
尹春秋眼角一抽,冷道:“滚。”这小子是哪儿来的脸?
“玩笑啊师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陆忘机大笑。
尹春秋摇摇头,起身出了帐。
黑衣旅营地里,他们两人均是处处出入自由,除非是那几位将领在谋划正事,否则他们是想进哪个帐就能进哪个帐的。
尹春秋去了趟军医那儿,然后端着一碗药进了刘承的帐篷。昨晚回来见刘承喝了药,他才知道这人还算是听话,这些日子都有去军医那里拿药。于是他就去掺了一脚,给刘承重新把了把脉,把药方又改了改。
他一进门,里面正坐的人停下笔,抬头看着他,唤道:“先生。”
“我给将军之前所用的调养方子加了几味药材,将军先试试吧。”他坐下把药碗往刘承那一推,亲眼看着他把药喝完才移开视线,又倒了茶水递过去。
接过茶水把口中的药味冲下去了,刘承开口道:“先生,今日柳盟主已经带人进山,我们也要走了。”
“好,我等会儿去收拾收拾。”他随口应道,看见案上一堆信件公文旁摆了一个瓶子,花纹奇异,是在镇中极为常见的款式,想来是特地买的。
他轻轻拿起那瓶子,端详一会儿。
瓶子里插了一枝白色的花,正是两三天前惨遭尹春秋毒手,被当成月亮菜摘下来的那枝山茶花。如今被插在一个小瓶子里,边缘已经开始有些枯了,看起来还能再苟延残喘几日。
尹春秋突然就觉得,他还挺对不起这朵山茶的。人家本来在枝上好好长着,非遇上他那么个人,现在只能靠着瓶子里的那点水再多活几日了。
刘承见他拿着那插花的瓶子若有所思,笑道:“先生,后悔偷我的月亮菜了?”
尹春秋听了声音回过神来,见刘承又低头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