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鸾愣神的当口,云绝拉过被子重新搭在二人身上,眉头因这番动作而紧锁在一起,声音中也带着疼痛的轻颤,“国舅爷龙马精神,昨夜云绝是领教个十足。”
仿佛一个霹雳在吴鸾脑袋上方炸开,吴鸾呆滞着,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屋外一阵吵杂,有人声脚步声由远而近。云绝的面色又白了几分,缩在吴鸾胸前瑟瑟发抖。
猛然被一个爷们儿依偎在胸前,即便他有倾国倾城之貌,还是让吴鸾浑身僵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忍无可忍地揪着云绝的头发,把他的脸拖离自己。
云绝璀璨的眼中现出一抹煞气,狠厉如箭芒,吴鸾吓了一个激灵,再看时,云绝已垂下眼眸,又是一副大鸟依人的温顺模样。吴鸾揉揉眼睛,只道刚才是自己眼花。
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几个身穿衙门官服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冲进屋来,嘴里喝着,“京城顺天府办案,捉拿刺客!”
为首一虬髯打大汉一指床上相偎的二人,“尔等速速起身。”
靠!吴鸾心里骂娘,老子还光着屁股呢,起来在你们面前遛/鸟啊!
此情此景颇为尴尬,这会儿起身自是颜面扫地,不起来便是当众与一个男人赤身相拥,传将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吴鸾权衡了一下,还是待在被子里安全些,伸手将云绝的脑袋又往下按了按,用锦被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慢条斯理地扭头向那官差道:“滚你丫的,老子就不起来,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那大汉被震慑住了,没想到竟有人在如此境地还能这样恬不知耻、气焰嚣张。他口气不禁也软了几分,“小的几人追查一名刺客,远远见他逃进这园子,便跟了进来。小的们也是当差,还请这位爷给寻个方便。”
吴鸾有一颗热爱八卦的心,听闻有刺客瞬时两眼冒光,“谁被行刺了?”
官差闭口不言。吴鸾琢磨着自语,“能让顺天府出人追查的刺客必定犯下大案,京城在顺天府尹邱老儿的管辖下一向还算太平,最近只有平西王蒋勋进京面圣,难不成是那老杂毛儿被人行刺了?”
几名官差大惊,见吴鸾不但猜出了案情,更口无遮拦地管顺天府尹邱容叫邱老儿,管平西王叫老杂毛儿,当下认定吴鸾必定不是寻常人物,神色中不觉带上了恭谨。
为首大汉躬身抱拳,“在下顺天府捕头刘阿全,还请这位爷让小的们搜查一下,也好回去交差。”
人家恭敬客气,吴鸾也不好太托大,况且他想着官差查过了便能离开,自己国舅爷的身份不会暴露,还能留丝脸面。至于遛/鸟的问题,都是大老爷们儿,看便看了,还能怎地?
吴鸾刚想翻身起来,却被云绝从后面一把搂住了腰。
“嘶……”吴鸾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不可名状之处被不明物体撞了一下,一时僵住。扭头看去,但见云绝水蒙蒙的眼中满是羞怯与祈求,倒叫吴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盈袖园的老鸨闻讯赶来,咋咋呼呼地冲进屋,“几位官爷,屋里的这位爷可得罪不得,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咱们大周的国舅爷!”
几名官差大惊,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半裸在锦被外的吴鸾。
吴鸾泄气地躺回床上,这回彻底颜面全无,反倒多了一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从容。
那些官差平日里也接触过一些达官显贵,见吴鸾如此做派,泰山压顶而不行于色,又见他身后遮掩的妙人天姿国色,便知老鸨所言非虚,立即谢罪,“小的们不知贵人在此,冲撞了国舅爷,还请国舅爷恕罪。”
门口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吴鸾的几位损友自然也在其中。秦峥在刑部领个闲职,平日也与顺天府打过交道,因此认得刘阿全,他拍拍刘阿全的肩膀,“追人怎地追到国舅爷的屋里来了。”
刘阿全忙解释道:“秦大人,卑职带人一路追着那刺客,眼见他跑进这园子,在竹林后一晃就不见了。卑职搜查了竹林周围,并不见刺客踪迹,所以才进屋查看。”